“靈魂就像是一棵樹。”宇智波神奈打了個哈欠,“一切有靈魂的生物都是它分出來的樹杈,偉大精神就是樹的主幹。”
“那麼和偉大精神融為一體的通靈王說是樹的主幹也并無錯誤。”
宇智波神奈看着夏油傑的眼睛,目光淡淡宛若不曾起伏的湖水“樹幹要想找到自己的枝桠,很難嗎?”
“術式構型而已,對他來說不是難事。”宇智波神奈上上下下把狐狸看了一遍,“而且還故意留下自己的術式痕迹。”
既然一千年前的麻倉葉王能做到,沒道理一千年後的麻倉好做不到。
故意留下自己的術式痕迹,察覺到後的她肯定會把這隻狐狸薅回家。
麻倉葉王算準了一切。
“那家夥是樂子人。”
“把你變成這樣,肯定是因為你身上有樂子值得一看。”
什麼樂子?
夏油傑死死地盯着宇智波神奈,試圖從她口中得出答案。
“除非學習遠古時代的那一代通靈王,一怒之下把全部人類都殺光。”宇智波神奈說,“否則不好直接幹預活人的事情。”
這個時代的人類依舊是個大問題,前面數代的通靈王已經卸任,但是仍然會關注目前的人類和這一代的通靈王對人類的态度,保不齊意見還會産生分歧。
分歧哪裡都會有,生存還是毀滅,關于人類未來的決斷,如果在這個五百年不能得出結論,那麼就隻能等待下一個五百年的通靈人大戰。
“你已經死了,那就不算幹預活人的事情。”宇智波神奈左瞅瞅右瞅瞅狐狸,“姿态不是很穩定,應該是故意的。”
夏油狐狸:“……”
狐狸開始在心裡瘋狂辱罵某個惡趣味的神·經病。
“話說起來,那家夥不是一直想殺光全部的人類麼?”宇智波神奈托着下巴,努起嘴巴,“十多年了都還沒動手,看來是改變主意了。”
夏油狐狸:“……”
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麼狗話。
狐狸本能地看向宇智波斑,試圖通過眼神暗示青年管管自己家的雞掰貓,可惜後者穩如老狗,臉上的表情看不住任何異樣的情緒。
“話說起來,你原來的身體,應該被人拿走了。”宇智波神奈的摸了摸九喇嘛的下巴,狐狸非常應景地發出舒服的呼噜呼噜聲。
——悟和硝子會處理好我的身體的。
暗示無果的夏油傑耷拉着眼皮,别的不說,他對五條悟的拳頭挺有信心的。
奪走他的屍體的目的無非就是「咒靈操術」,如果要得到他的術式就必須經過五條悟的手,從五條悟手裡奪走「咒靈操術」通關的可能性基本為零。
屆時,不僅得不到「咒靈操術」,還會被五條悟胖揍一頓。
“你對這一代六眼很有信心嘛。”宇智波神奈突然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笑聲。
夏油傑硬生生從她彎起的唇角裡看出了詭異的味道,像是蛇的鱗片貼着皮膚表面滑過,留下來的陰冷觸感順着毛孔和肌肉滲入骨髓,無端端讓人心裡發亮。
目光凝固在眼眶之中,無數個想法在心中炸開。
咒術師不像忍者,就算是吊車尾也可以努力成火影,越是強大的咒術師越是依靠天賦,除開一些特殊案例,咒術師所能達到的術式成就百分之九十靠生來的天賦,越是強大的術式,越是能引人垂涎。
「咒靈操術」被人惦記他一點也不意外,可是誰惦記他的術式?
會打出這種想法的人想必很清楚必須要經過五條悟,這樣一來必須非常熟悉五條悟,而且熟悉的程度起碼得到他這個程度。
五條悟……會怎麼處理他的屍體……
難道……
“這感人肺腑的友情啊。”從他的想法裡讀取出心聲的宇智波神奈當着夏油狐狸的面比了個愛心。
腸胃翻滾跳躍起舞,狐狸本能地想吐,忍不住擡起爪子捂住了嘴巴,但凡五條悟換個性别他都不會是這個反應。
狐狸目光顫抖地看向宇智波斑,隻見忍界修羅八風不動穩如泰山地端起了茶杯。
眼眶裡的眼珠子差點被狐狸瞪出來,夏油傑試圖通過眼神和宇智波斑的腦電波連接上,奈何對方始終不來電。
管管她!管管她啊管管她啊!
娃娃不從小抓起,長大就要成為禍害全世界的魔王啦!!
輕飄飄的目光掃了一眼狐狸,宇智波斑若無其事地端起茶杯。
……
三堂會審結束後的夏油狐狸遭受了極其不公正的待遇,不僅要被迫和宇智波神奈保持距離,一旦人與狐的距離超過一米,就會受到宇智波斑的眼神警告,看那架勢,隻要他有一個出格行為,忍界修羅就能手起刀落送他去絕育。
夏油狐狸獨自一個狐狸在這陰暗的宇智波大宅裡吞下了全部的辛酸和苦悶。
宇智波神奈那些話好像将過去的某些記憶一并從腦海深處帶了出來,說起來他很久沒有想過五條悟、家入硝子和夜蛾正道了。
一旦想起來,就忍不住會不斷地去想,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夢裡都是他們。
蟬鳴聲嘶力竭的夏天,水泥鋪成的地面總是被曬得發燙,車水馬龍的路面,紅綠燈變化閃爍,汽車的鳴笛聲夾雜着紛繁的交談聲,一時間這些東西像是雜亂無章的線條一樣雜糅在一起。
他自知自己不是什麼安分守己的人,開學第一天就和五條悟打了起來,砸破了參道平整的石磚,打斷了鳥居,還掀飛了屋頂好幾片瓦,硝子不想參與人渣的鬥毆,見勢不妙就溜了出去,他倆從課室打到高專的寺廟前,又從寺廟打到鳥居的出口前,最後被聞訊趕來的夜蛾正道從高高的台階上砸了下去。
這點高度還摔不死咒術師,但是會疼,兩個人一路最高的台階上一路滾下去,終于抵達目的地之後,又被暴怒的夜蛾正道的咒骸拎着回來,一人一個拳頭。
身上的傷百分之八十讓對方給揍的,剩下的百分之二十是從台階上滾下來的時候給摔的,負責給他倆療傷的還是硝子。
醫務室裡揮發出來的酒精味突然變得清晰,金屬的鑷子迸出刺眼的白光,連帶着時間流逝留下的沙沙聲就像沙漏裡墜落的沙子,不急不慢,卻從來沒有停止過。
少女的微笑,貫穿少女頭顱的子彈,嘴角帶着傷疤的男人,宛若牲畜一樣被鎖在牢籠裡的兩個女孩,村民的笑臉扭曲到讓人反胃,宛若一張一張别在一起的醜陋面具。
時間雜亂無序,光怪陸離的夢境亂七八糟,過往的記憶紛至沓來,有那麼一瞬間,夏油傑以為是神将時間倒流了。
“傑。”
“夏油。”
火苗竄出打火機,被點燃的香煙冒出炫麗的火光,朦胧的煙霧撲上眼簾,視線再次清晰起來的時候,就是那雙蒼藍色的眼睛隔着流水一樣擁擠的人群和他對視。
從未見過他的朋友會露出這樣一副表情來。
“傑傑。”
尾椎後面傳來被拉扯的繃緊感覺,沙沙的風聲滑過耳畔,眼皮被撐開的時候,滿目的陽光晃得他又把眼皮合了下去。
尾巴又被拽了幾下。
夏油傑慢慢地撐開自己的眼皮,眼睛一點一點地适應光線後看到了模糊的色塊。
色塊的輪廓清晰之後,夏油狐狸整隻狐都僵住了,小巧的墨鏡要掉不掉地挂在鼻梁上,蒼青色的眼眸宛若将天空都容納在其中的高原湖泊,清澈而蔚藍。
思緒回籠,狐狸的尾巴瞬間支棱成了棒槌。
宇智波神奈推了推鼻梁上的小墨鏡,“臨時做出來的眼睛,果然還是不如以前的好用啊。”
夏油狐狸:“……”
狐狸咽了咽口水,“嗷嗚。”
你到底是什麼人?
意外地,她對有關詛咒的事情很了解,尤其是六眼,了解到仿佛她就是……
“我沒告訴你嗎?”宇智波神奈歪了歪腦袋,一派純良無害,“我出生在平安時代。”
夏油傑:“……”
艹。
“五條悟是誕生在二十世紀末的六眼咒術師。”墨鏡後面的蒼天之瞳微微眯起,面前的人慢悠悠地托起了下巴,“我是生在咒術的平安盛世的六眼咒術師。”
夏油傑:“……”
我受夠了你們這些六眼咒術師了。
其實也并沒有那麼難以置信,這丫頭骨子裡的雞掰本性,反過來說她跟五條悟沒關系,反而不那麼真實。
這麼一說,這個小魔鬼還算是五條悟的前輩。
你說了嗎?你說了嗎?你說了個錘子!合着你們六眼不做人是跟着術式一起遺傳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