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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黑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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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可要織好這條圍巾。」

◆◆◆◆◆

池水澄澈如平滑的鏡面,池邊的青石爬滿了泛着褐色的苔藓,古老的蒼穹像是燒着了一場大火,火焰從天空墜落,染紅了地面的楓葉。

濃烈璀璨的火紅綴挂在枝頭,涼風輕輕撥動寬大的葉面,宛若在空氣裡曳動的火舌。

往事在這場火焰裡灼燒,一千年前的火災仿佛還在灼燒皮膚和髒器。

宇智波神奈擡起手,拇指順着繃帶間隙擠了進去,微微一用力,纏繞在眼部的繃帶被挑開,散落下來,松松垮垮地挂在頸脖。

空氣裡滲出寒涼的秋意,潮濕的露水順着草葉的輪廓淌落。

眼眶裡空蕩一片,沒有眼珠,什麼都看不到,可是物象卻不受控制地在腦海裡浮現出來。

腹部貼着地面匍匐前面的蟲豸,劃過天空的飛鳥,被風撥動的風鈴,變化的雲朵。

什麼都看不到,什麼都知道。

有無眼珠在這雙眼睛裡,對她來說沒有太大的差别。

她又按了按凹陷下去的眼皮,裡面什麼都沒有,幹癟得像是枯萎的花朵一樣。

稍微覺得無趣。

宇智波神奈耐着性子重新把繃帶整理好,沿着鋪滿了落葉的青石路面慢慢地移動。

流水卷着落葉從橋底淌過,葉片翻騰的窸窸窣窣聲,淡金色的陽光穿過枝葉罅隙,地表的苔藓像是撒上了一層薄薄的金箔。

腳步停頓了須臾,須臾過後,腳下前進的方向突然一拐,宇智波神奈左拐右拐,走出庭院,悄悄穿過東邊的道場,在一座院子的憑欄前停了下來。

陽光淋淋漓漓地淌過彎起的屋脊和層疊的瓦片,沉甸甸的樹冠打下成片成片的影子。

從一千年前開始,有一件事情,她一直很好奇。

手輕輕搭上憑欄,隻要輕輕用上一點力氣,就能推開。

細膩的風撲到了臉龐,被推開的憑欄發出一聲拖長了的“吱呀”。

宇智波神奈松開了手,任由風将憑欄吹開,繞過路徑,從前院到了後院,她看到了一個女人。

細長的眼睫半垂,白皙的皮膚在溫柔的太陽裡近乎透明,素色的手指繞着纖細的紅繩,手指靈活地伸展、收縮,偶爾撞在一起的長針發出清脆的“嗒”一聲。

群山伏在古老的蒼穹下,時間宛若靜止,長針撞擊的聲音響個不停,她像一尊雕塑一樣,一動不動地站在角落裡。

浸染在日光裡的葉片脈絡清晰,腳下的影子被拉得纖長。

長針撞擊的聲音驟然停了下來,女人擡頭,黝黑的眼睛裡倒映出站在角落裡的人,像是一隻孤零零的貓兒。

“你……”女人動了動嘴唇,“可以進來坐坐嗎?”

冰冷的光線落下來,細小的灰塵粒子起落沉浮,宇智波神奈沒有動,隻是看着她。

女人将手裡的紅線和長針都放到了旁邊的竹簍裡,細長柔軟的眼睫微微顫抖,目光一瞬不移地看着站在角落裡的人,仿佛隻要她眨一下眼睛,面前的人就會消失不見。

“要進來喝杯茶嗎?”女人看着她,黝黑的眼睛像是泛起波瀾的池水,語氣小心翼翼,軟得像是在哀求,像極了一隻母鹿,“就一杯,可以嗎?”

火星炸開的哔啵聲,被火舌扭動的空氣,被掀翻的銅盆砸在地上的哐當聲,滾了滿地的熱水,侍女驚慌失措的哀求聲,還有女人歇斯底裡的咆哮。

那個被時間模糊掉面孔的女人不斷浮現在腦海裡,明明是兩張不一樣的臉,卻不斷和面前的女人重合起來。

“好呀。”

突兀的笑聲在庭院響起,宇智波神奈突然笑出了聲,那笑聲帶着無盡的涼薄、嘲弄和諷刺。

泡好的茶水被端上來的時候,還冒着霧氣,杯口被氲氤得水汽朦胧。

宇智波神奈盯着那盞小小的茶杯盯了半晌,半晌過後,端起茶杯湊到嘴邊,賞臉一般抿了一口。

“你在織圍巾?”眼角餘光瞥了一眼被放在竹簍裡的半截子紅圍巾,長針還别在上面,圓滾滾的毛線球安安靜靜地躺在角落裡。

“嗯。”女人輕輕點了點頭,手下意識地撫摸上了肚子,“給我的女兒。”

宇智波神奈垂眼,看了一眼女人隆起的腹部,即便是寬松的族服也遮不住的肚子。

“你怎麼确定她是個女兒?”宇智波神奈把手裡的茶杯放回了茶盤裡,托着腮,興緻缺缺,“萬一是個臭小子呢?”

“母親的直覺而已。”女人露出淺淺的笑容,讓人想起浸滿陽光的春櫻,“而且我有一個兒子了,我想要個女兒。”

“如果她生下來是個怪胎……”宇智波神奈歪了歪腦袋,面龐一點點地露出冷漠冰涼的笑意,“你會想要掐死她嗎?”

——你怎麼不去死?

尖叫裡的怨毒幾乎要溢出來,火光扭曲了視線。

她被丢棄在了一座廢棄的别院裡,老鼠和蟲豸爬到她的身上意圖啃食她,卻反過來被她吃得一幹二淨,學會走路的是蟬聲最喧嚣的時候,陽光滾燙得像是會灼燒人的皮膚的火焰一樣。

荒涼凋僻的街道,瘦骨嶙峋衣的人們,還有人們看不到的東西,蛇鼠成群,三教九流,這是她走出那座别院之後,對這個世界最初的印象。

後來就是突然冒出來又突然丢棄她的“母親”,還有成群結隊前來啃食人類血肉的妖怪和咒靈,帶着式神的陰陽師,陰陽師養的虎斑貓,四眼四手的詛咒之王,海潮起伏的出雲,再然後就是平安京那場滔天的大火。

長達一千年重複生與死的輪回開始。

宇智波神奈已經做好了被扇巴掌和怒罵的準備,母親對自己的孩子有天然的保護欲,一直以來,沒有從“母親”身上得到愛的人隻是她而已。

她也不會用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去涵蓋這世間所有的一切,沒有必要,也不需要。

誰讓她是個天生的怪胎。

“我不知道。”

沒有扇巴掌也沒有任何帶着負面情緒的語言,連音調都沒拔高。

女人摸了摸肚子,脫口的話語輕飄飄的,像是拂過鼻尖的羽毛,“如果真的是這樣,她以後,會活得很不開心的吧。”

“我是母親。”女人動了動嘴唇,“當怪胎也好,普通人也好,我希望她好。”

“其他的,不是我可以決定的。”女人貼在腹部的手指動了動,“但我會盡最大的努力,給她應得的愛和溫柔。”

“應得的?”

這個說法不怎麼稀奇,但是放在她身上就挺……奇怪的。

“每個孩子都應該在父母的身上得到愛。”女性輕聲說,“哪怕這個孩子是個怪胎。”

新一輪的清風揚起,樹海翻出沙沙沙的聲響,柔軟又細膩,鬓角的碎發被拂開,掃在鼻尖泛起一陣柔軟的癢意。

有什麼東西在心裡破碎開來,細小的裂痕在那張她仍然沒有想起來的面容上蔓延。

“她高興就好啦。”女人露出溫柔的笑容,輕輕拍了拍肚子,“女孩子要高高興興的呀。”

模糊不堪的面孔碎得一幹二淨,取而代之的是面前的女人清麗的面龐,鬓角的碎發細軟,眼底的溫柔好像要溢出來一樣。

宇智波神奈瞥了一樣放在竹簍裡的那半截子圍巾,紅豔豔的圍巾,看起來非常暖和。

“那你可要織好這條圍巾。”宇智波神奈有意無意地開口。

“嗯。”女人輕聲說,“畢竟是送給女兒的第一份禮物啊。”

女人的眼睫顫動了一下,而後擡頭,露出帶着歉意的笑容,“抱歉,聊了這麼長時間,我都沒有問你的名字。”

“我總覺得你很熟悉,好像在哪裡見過你。”女人眨眨貓兒似的眼睛。

宇智波神奈想了想,“我能摸摸你的肚子嗎?”

女人愣了一下,而後開口,“你摸吧。”

宇智波神奈伸出手,手心小心地貼到女人柔軟的腹部上,隔着布料、皮膚、肌肉,撫摸腹腔裡那個已經成型的胚胎。

“我的丈夫很高興呢。”女人的臉頰泛起薄薄的紅。

“我覺得也是。”宇智波神奈笑出聲來,“他不會介意的。”

女人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宇智波神奈柔軟的發頂,“那現在能告訴我你的名字了嗎?”

宇智波神奈閉上眼睛,“下次見面再告訴你吧。”

“話說回來……”宇智波神奈睜開眼睛,“你還要在角落裡待到什麼時候?”

女人怔楞了一下,白白軟軟的手搭上了紙隔門的門框,薄薄的陰影沿着屋檐淌進室内的榻榻米,孩童大半張臉頰陷在陰影之中,顯得有些陰郁。

宇智波神奈慢悠悠地坐起身來,一條腿屈起,另一條腿盤在地闆上,一隻胳膊肘子搭在膝蓋上,即便是坐着,她也能居高臨下地看着那個不到兩歲的孩子。

她很清楚,如果他和她一樣,被那樣的女人生下來,他會變成和她差不多的東西。

但是沒有如果,即便有過多的異樣,他也是被父母愛着的孩子,他的父母也能大膽到可以包容他這些不似常人的地方。

宇智波神奈微微擡起下巴,下颌拉出流暢的曲線,微微賭氣嘴唇,吹了個口哨,像是在逗弄一隻幼鳥。

小屁孩抿了抿唇,伸出手,搖搖晃晃地走向自己的媽媽,伸出柔軟的小手抱住了自己的母親。

“媽媽。”小孩兒抱着媽媽的手不斷收緊。

孩子的直覺有時候比大人更甚,他本能地知道面前的人很危險。

比起尋求庇佑,這副姿态到像是在保護母親。

“怎麼了?”女人敏銳地察覺到孩子情緒的變化,下意識地摸摸孩子的腦袋,輕聲安撫着孩子。

“抱歉。”女人擡起頭,被她抱在懷裡的孩子軟軟小小得像是隻小奶貓,“玄今天不知道怎麼了。”

“沒事。”宇智波神奈笑出聲來,“大約是知道我想打斷他腿吧。”

後半句話淹沒在呼嘯而來的風聲裡,枯脆的落葉被掀翻在流動的空氣裡。

“你說什麼?”女人沒聽清,眨了兩下眼睛,“我沒聽到。”

“你兒子很可愛。”宇智波神奈從善如流地改了說辭。

“時間不早了,我要走了。”

被女人抱在懷裡的孩子盯着她不放,大有她一動作就沖出去咬死她的架勢,看得宇智波神奈心裡癢癢,很想把人拎過來揍一頓屁股的那種癢癢。

快走快走,再不走就忍不住了。

雖然對方是她那個欠打的哥,但是當着親媽的面,實在不好揍人家兒子。

宇智波神奈起身,婉拒了宇智波朝雲把她送到門口的請求,麻溜地走人了。

……

白熾的日輪似乎變得遙遠,從深山湧出的霧氣像是起落的輕紗。

她托着腮,蹲在堆滿青石的池塘邊,看着池水裡的鯉魚蕩開金紅的尾巴,在水面拉開柔軟的褶皺。

午後的陽光又溫柔又暖和,脊背被燙得暖融融的。

鞋底碾過地面的枯葉,摩擦出窸窸窣窣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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