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距離甘幽霜被雙聲道唠叨已經過了一個月,他終于踏上了去培訓的路。
沒走多遠,從水族館出來走兩裡就到了。
安科提着甘幽霜的行李,讓哈迪斯帶着變大的阿骨馱着甘幽霜,甚至都沒叫諸星河載他們。
“是這裡…吧?”
甘幽霜看着眼前放幾隻鬼都不違和的黑色山巒,有些不确定地問。
這裡,是小貓貓頭山,也是指向神的頭顱所在地。
因為緊急把地方改到了安巴市,守夜人需要在極短的時間内在這個小破城的周圍找個地方平地起高樓,弄一個宿舍出來。
在城裡訓練也不是不行,其實之前勝遇就打算讓這批守夜人在米飯大學訓練來着,反正新生代的守夜人一開始都弱,翻不起什麼波浪。
但是,她兩個月前突然發現,這批守夜人候補裡有強得犯規的,這裡特别點名李明翰。
萬一一個不小心在城裡把什麼東西整炸了,或者放個神域出來,那怎麼跟城裡的居民交代,老師還不把她的頭錘爆!
所以守夜人總部當天就派衆泰安過來,在安巴市周圍找人迹罕至的地方,還差點把水族館後勤部給征用了。
發出尖銳爆鳴的淩寒憤怒地制止了守夜人強行霸占白蓮□□工宿舍的行為,讓他們去旁邊看看。
然後衆泰安就看見了自己腳邊正在撅着屁股伸懶腰的指向神。
“我沒記錯的話,修格斯是古老者創造出來搞基建打灰的對吧?”
指向神伸懶腰的動作當場僵住,它萬萬沒想到,自己明明已經從古老者那邊跑路幾百年了,還要幹自己的老本行。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這隻在安巴市守夜人小隊讀作勞改寫作被包養的小黑貓就這樣踏上了搬水泥幹活的路,每天早出晚歸,經常累得倒頭就睡,連貓薄荷都吃得少了不少,一天隻能吃二十斤了。
安科覺得這隻貓如果去毒/販那邊當卧底,毒販得因為它每天□□的數量吓得把它當場放生到警局。
好在這事情也不是它一隻修格斯幹,在熱愛基建的青銅大立人們的幫助下,項目很快就接近了尾聲,就是這個造型挺别緻,跟特麼精絕古城似的。
靠近小貓貓頭山的時候,周圍已經因為修格斯的神力而暗了下來,那座可愛的小山丘現在變成了黑色的宛若沸水般冒着大泡的流動山巒,上面和刺猬似的插着十幾棟青銅外立面的高塔,镌刻着神話人物的塔外,碧綠的橄榄石提供着微弱的光源,讓這一切都顯得詭谲恐怖。
空氣中彌漫着一股厚重的金屬鏽蝕氣息,在那氣息中,泥土的潮氣伴着腐爛的味道形成了一股詭異的香味。
在這朦胧可怖的半黑暗環境之中,周圍寂靜得仿佛把人帶到了幾米深的地下,說實話,這種地方不冒出來幾隻怪物都對不起這個氛圍。
所以指向神就冒出來了。
“當然,看不見嗎?我親自挖的,這不好看嗎?”
它趴在阿骨的頭上,聽到聲音瞬間直了起來,看起來像個被拍成标本立起來的海星。
這玩意對于自己的傑作感到十分的自豪,挺着自己的貓脯肉朝着一臉茫然的甘幽霜大聲表達着自己作品被小瞧的不滿。
“指向神你兇什麼?”
遊在阿骨旁邊的安科毫不客氣地瞪了它一眼。
哈基米這個樣子真是欠哈了。
被兇了一句後,指向神委委屈屈地把身上的貓爪都縮成一團,跟一塊黑黴菌一樣躲進了阿骨的黑白毛裡。
“對不起”
它先是給坐在阿骨身上的甘幽霜道歉,然後又轉過來給安科磕了一個。
“您叫我小指就好了”
就這樣,老實而委屈的指向神獲得了一根貓條,在進山後愣是一句話都沒說。
安科和哈迪斯把甘幽霜送到最近的一個寫着門衛室的塔前後就走了,把甘幽霜闆正地放在了倆穿着一身迷彩的戰士面前。
這兩位的等級還行,在脈階,等級不上不下,是守夜人的中堅力量。
“你誰?”
“我是來報道的,安巴市守夜人候補,甘幽霜”
甘幽霜一邊說着,一邊努力壓制自己的嘴角,防止自己顯得太過高調。
謙遜,要謙遜,不能歪嘴。
他這樣做的原因很簡單,每一次輪回裡,作為神明代理人的他都會受到守夜人的關注,而且因為屢次在安巴市幫忙越級擊殺包括觸手瓢蟲在内的邪祟,上頭對他的重視程度高得離譜。
所以每次來培訓,都會有至少一名教官上前來考驗他,然後被他的品行和能力所折服。
我就是要裝逼,不裝逼還活着幹什麼!
在他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的時候,那邊的穿着一身黑綠色迷彩服的教官拿着手機掃了下甘幽霜的臉,随後面無表情地操作了幾下。
“登記完了,你進去吧”
站在旁邊的另外一個教官給了他一顆作為門鑰匙和房間定位器的綠色橄榄石,指着黑洞洞的門示意甘幽霜可以拎着行李去自己宿舍待着了。
這個地方是活的,不僅僅是地上的黑色岩石,連那些青銅高塔也是修格斯的一部分,它們在很自然地融化重凝,不斷組合,表面起着宛若沸騰的青銅色泡泡,在昏暗的環境下顯得十分不起眼。
“四人間,早上六點,中午十二點,晚上六點食堂開飯,記得吃别餓着,洗衣房在樓下,衛生自己打掃,其他沒了,今天你可以熟悉一下場地,三天後的早上八點開始訓練”
說着,原來那個登記信息的教官從桌子上抽了一本小冊子。
“這是這幾周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