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來一開始你那個衣衫褴褛的樣子不是打外神打出來的啊!
“是的,什麼都被撕了,這才是地獄該有的樣子,提坦神過得太過滋潤,我必須給他們應有的懲罰”
安科不由得為關在塔爾塔羅斯之獄的倒黴蛋們感到可憐。
“比格犬…現在是叫這個名字對吧,是最猛的!我以前從來沒被兄弟姐妹尊重過,但是養了以後,他們看我的眼神都帶着敬畏”
“我跟你說過,珀爾塞福涅這樣,别人就會怕我”
哈迪斯趾高氣昂說到後面的時候,安科的表情都木了。
“…”
哈基哈真的欠愛了。
發現祂越說越離譜,安科總算是忍不住了,他直接打斷了哈迪斯,希望這個該死的狗神能把腦子放在正題上。
“沒問你怎麼用比格犬折磨三界的,我想知道你和農神吵架的時候有沒有感覺到什麼異常”
“感覺我像是活在不同的世界裡,有明顯的割裂感”,哈迪斯立刻回答。
祂從棺材裡坐起來,凝着神開始思考這種割裂感是怎麼出現的。
“世界是單一的,我隻看見過希臘神”
“愛琴海,西西裡,雅典,斯巴達…沒有其他神系的神,也沒有其他神系的土地”
“土的外面是海”
“不,不對,海的對面是彩色墨點!”
哈迪斯一個激靈,原本的祂對于外界的情況是習以為常的,祂一直認為自己存在于藍星,隻是因為神系隔離之類的情況和東方的神不熟,結果,在吸收了宙斯和波塞冬的神格後,仿佛被毛玻璃隔開的記憶漸漸清晰,也開始出現奇怪的地方。
祂用蒼白修長的手捏住自己的頭蓋骨,往後一掀,把自己的記憶從已經萎縮的灰色大腦裡擠出來。
安科就這樣看着祂把那些水銀質感的記憶混着灰敗的死亡氣息一起沉到水裡,最後變成一幅詭異的畫面。
地面是墨點,墨點上是大陸,大陸外是蔚藍的海,海的深處還是墨點,天上前一刻是藍色,後一刻卻變成了紛繁混亂的彩色墨點,仿佛有人用刷子把不同的水墨彈到了金色的宣紙上。
那宣紙比起屏障,更像是某種柔軟的軀體,它在無時無刻地蠕動着,包裹着不知道什麼東西。
哈迪斯甚至無法判斷自己是被這宛如怪獸胃壁的東西包在裡面吞噬,還是這個肉壁隔開了外界的危險,在保護他們。
“希臘神,隻是大一點的人類而已”
祂望着那幾乎無法理解的景象,再次發出一聲感歎。
“細胞膜,胎盤…我的經驗隻能讓我想到這些”
安科摩挲着下巴,身後的觸手全絞在一起,都快變成一頭髒辮了。
“多彩之海還沒降生,你們應該在保護祂的殼子外面”
“那現在祂降生了嗎?”
哈迪斯問出了一個比較細思極恐的問題。
“可能死得屍骨無存了,我的推測是現在的多彩之海實際上是一攤羊水,裡面的胚胎無了”
安科記得,他在多彩之海的回憶裡甚至能感受到多彩之海的肢體在握緊,可是現在的多彩之海隻能算是一個念頭,一潑彩色墨點。
那麼真正的軀體去哪了?變成李明翰這樣的極彩惡魔了?
哈迪斯點點頭,“怪不得我會被吸引,我說過,甘幽霜身上有很濃重的死亡氣息”
“那我現在要做什麼?”
甘幽霜一臉懵懂,他對自己的存在感到惶恐。
剛剛祂倆講話的時候,他的頭像是向日葵一樣來回追着說話的人擺動,但卻找不到自己能插上的話茬。
輪回了這麼多次卻沒有一次長進,甘幽霜對此感到很抱歉。
“好好活着把守夜人培訓弄完咯,反正目前也找不到什麼辦法,你活的時間長了,肯定能漏點東西給我做參考”
安科沒什麼想法,他腦後的觸手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做完了會議速記,此時再次安撫式地用觸手拍了拍甘幽霜的肩膀,臉上展露出溫柔的笑容。
“你做得很好”
被安科肯定了,甘幽霜很開心。
不過他的開心隻延續了五秒吧。
“去守夜人培訓要好好學習…”
安科開始語重心長地囑咐他,比老媽子還恐怖。
“是的,終身的學習對你自身有利…”
而哈迪斯聽到他的聲音仿佛得到了什麼信号一般,也開始沒完沒了地說着訓誡的話。
被哈迪斯和安科同時念着,甘幽霜的表情直接死掉了。
其實…我已經有幾千歲了…所以能不能…
他卑微地看了一眼兩神的臉,本來想要開口的話堵在了喉嚨裡。
《我們都在努力地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