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一天沒賺,自損一千。”
許星柏回頭看看後面兩家人各自已經回家,轉過臉看看善良可期的謝嘉弈,似笑非笑的評價對方的善良。
謝嘉弈手掌捂着胸口後知後覺的用力捶捶避免心梗,随即瞪了一眼對方:“那也不能跟你似的,這是群衆,不是你們之前部隊訓練,下次分清楚敵我矛盾,和群衆的時候要重拿輕放避免受傷,和敵人當然要一把制敵。”
許星柏自己也承認剛才本能反應中對金大寶刻闆印象出手重了些,站直身體雙手背後握住手腕從行為上表示接受。
“...你知道上次就是因為這種情況趙荔多嘴說了一句,群衆直接來了句我每個月工資交稅憑什麼不能對你的處理方式不滿,我家的矛盾現在不說了,你的員工編号多少,我要投訴你服務态度——”
“我現在什麼話都不需要聽都不需要說,我現在就要投訴你的态度!”
“現在所有渠道都在考核滿意度,我發現你這個人主觀服務意識淡薄,你可跟住我,千萬别任性!”
許星柏走快兩步想要躲避對方的唠叨。
卻被謝嘉弈一眼發現,跟着加快一步追在對方身邊,目光雞賊似笑非笑打量許星柏聳聳肩攤攤手:“看吧,遇到困難就想逃走,是不是主觀服務意識淡薄?”
許星柏握緊拳頭深吸一口氣,觸及謝嘉弈的一臉認真,緩緩呼氣敗下陣,一掌一拳做了個揖:“我錯了對不起。”
正好走到村委會門口,謝嘉弈沖對方睜大眼睛伸手請進:“看你表現。”
許星柏雙手藏在口袋裡站在原地将腳下一顆小石子踢遠,這才嘀嘀咕咕苦笑:“自己都被搭進去一千塊錢,還說我。到底誰傻乎乎的。”
“啥?”已經進屋的謝嘉弈沒聽清,仰着肚子探尋對方。
許星柏有些懷疑的擡眼打量,确認對方沒聽到,這才悶吞吞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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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屋正遇到村長和陳所剛剛吃完飯坐在一起喝茶。
看到謝許二人進屋,熱情的就要招呼一起品茶。
衆人聊聊天氣聊聊閑事,聊來聊去,最後還是落實在工作中。
“謝隊,我話說在前面,我們村子我雖然無法保證是最有錢最安全的,但是我們村子絕對出不了那種壞人,就這幾條道幾戶民,且不說年紀大的都是我的長輩,年紀小的也都是我從小看起來的,我們真沒有問題。馬上過完年,我們還引進了外資要做紙箱廠,地我都找好了。”
“——村長看您說的,我們就是普通問問。”許星柏扯着嘴角沒好氣的笑笑:“您村子确實沒出壞人,就我們剛進來,那金大寶還在家裡打孩子,合着家暴您不管呐。”
“那又不犯法。”村長仰頭喝一口茶,縮着脖子不敢看謝許二人,偷瞥了陳所一眼聲音越來越沒底氣:“這都是一個村子的人,你們自己去問,我但凡見到都一定會阻止會告誡會威脅再這樣下去過年村上不給發補助,回頭就給我投訴鬧事說我瞧不起刻意刁難刑滿釋放人員啊,我隻能是——”
“得過且過?”聽到許星柏拿住對方七寸,謝嘉弈胳膊搭在桌面上,刻意表現出驚訝。
“呀,老李你糊塗啊。”陳所也跟着順竿爬,希望撬出對方更多知曉的信息。
在死者沒有确定的情況下,希望可以了解的信息越多越好。
“對呀,”陳所的話倒是提醒了村長,坐直身體望着在場三人:“我一個姓李的外姓人,我對王家村的事情已經盡到義務了,我還藏什麼。”
“我們村主要的問題就是窮呀。又窮又懶,自然生刁民。你說他們善良吧,肚子餓了你在誰家都能要到一口飯。但是他們做飯的時候,早上八點米下鍋,出去溜一圈和鄰居聊聊天,九點回來菜切好,出去繼續和鄰居聊聊天,回來十點你以為要炒菜了吧,先搬了闆凳統一去小賣部門口曬太陽,中午十二點,早飯還沒到嘴裡。”
“但是咱們也不能拿小學思想品德課上的情況要求别人對吧,這家媳婦看了一眼那家漢,這家孩子在學校被踹一腳,那家孩子考試得了個蛋,還有哪家結婚彩禮都給了悔婚不退錢把婆婆氣死了等等等等,這些太多了,我管的過來麼。”
“我就是大家平平安安從年頭活到年尾,都餓不死凍不死,就是一個普通的村子,就行了!”
“那最近村裡有沒有出現陌生女人嗎?比如說誰家過年帶回來新媳婦了?”謝嘉弈好奇詢問。
“呵呵,”村長雙手藏在袖口裡,趴在桌面上一臉愁容的聳肩皮笑肉不笑輕哼兩聲:“沒有。”
謝嘉弈明白對方不是不負責任,也不是故意推诿,也不能過于苛責對方的工作能力。
“老姚家的女娃有消息嗎?”謝嘉弈遞給對方遞了一支煙,好奇詢問。
“沒有。”
“老姚家隻有他和女兒嗎?”
村長看了謝嘉弈一眼,微微蹙眉難以置信,搖搖頭認真道:“老姚這個人二十歲退伍回來就在鎮上哪個部門當司機,之前改制還給局長開過車,非常認真負責,朝九晚五,老姚從來都是早上六點就到單位,下午七八點回家。後來單位改制也快退休,就在村村委會挂個内勤的職。大家要幫忙開車的時候,也都很熱情。我自己三個娃,全都是老姚帶着學開車的。”
“家裡面,之前是有個媳婦,長得漂亮,今年年初車禍去世了。就隻剩個他和女子,女子娃長得和她媽一樣漂亮,就是比較内向不愛出門。”
聊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謝嘉弈大概記下了老姚女兒的電話号碼,嘗試打了一遍,電話接通,卻沒有人接。
“這樣吧,老姚女子回家了我給你們打個電話說一聲,是誰都不可能是她。”
眼看再聊天也聊不出個什麼,天幕也漸漸灰暗,原本清冷的村子更加幽靜隐暗。
“村長我想問下,你有沒有聽說過,咱村有人信奉什麼信仰的嗎?”臨走之前,謝嘉弈走到門口,想起什麼又轉身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