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非歡早有準備,他輕松地一把抱起撲上來的狗崽,這活潑的傢夥雖然年齡上還是崽子,但已經有十公斤那麼重。
藍非歡抱狗進屋,關了門才把狗放下,他爸把這大白狗當孫子那樣寵,要是跑到街上去給人偷走,他爸可能會雇保安公司找狗。
“唉呀!怎麼又跑了!”果然,藍忠秀見兒子把狗抱回來,立即緊張地來接,牽狗回後院去,給狗喂零食,對兒子看都不看一眼。
藍非歡無奈,拍拍身上的狗毛,上樓回房去洗澡。換衣服的時候,他打開新聞直播,聽到一個記者在現場連線,報導商業罪案特别小組對檢察院某官員展開突擊搜查,正在帶走大量文件。
魏如薰半年前離開,在那之前,他一直在搜集鄭傑賄賂檢察官的證據,時機一到就把早就留意很久的英介建材案子搬上台面,這案子結果輸了,魏如薰立刻就飛倫敦去,看起來就像落荒而逃的戰敗之将。
鄭傑此後更加肆無忌憚,卻不知道這是魏如薰佈的局。魏如薰通過英介建材的案子引出願意提供他協助的檢察官,案子結束後就把鄭傑的所有受賄證據都轉交出去再及時抽身。
後續而掀的漣漪一波接一波,鄭筱希走後門入學,還找代考畢業,她的品牌公司涉嫌逃稅,她的那個設計師被揭穿盜用他人設計。
藍非歡舉報了六茶,數不清的高官達貴被冠上斯文敗類的帽子,他自己也給影響,但他一來單身,二來沒真的碰過裡面的男人和女人,于是大衆對他的抨擊還是沒造成多大影響,隻是八卦雜志給了他幾天封面,刊登的照片還特别帥。
像鄭傑那樣的人未來一定還會有,像六茶這樣的地方也會東山再起,不過到時候就讓别人去頭疼吧,藍會長事業很忙。
藍非歡整裝後來到飯廳,汕姐給他端來熱粥和油條。
“這油條是你做的?”藍非歡驚訝地盯著造型短胖得有點可愛的油條。
“少爺想學嗎?很簡單。”
“那這周末學這個吧。”拿起油條啃,外脆内軟香得很,“還有沒有?我給錦蘭帶一些。”
“唉,少爺,不要帶這種東西給女孩吃,會胖!”
“那你幹嘛給我吃?我就不會胖嗎?不就是個油條,分什麼男女?汕姐,你這是歧視,我可以告……”
“好啦好啦!給你帶就是!”
藍非歡樂呵呵地接著吃,見母親下樓便立刻起身給母親拉出椅子,喚傭人端來早餐。
“你怎麼又起那麼早?昨晚都沒見你回來,你到底有沒有睡?”江秦拍拍兒子臉蛋。
“我昨晚沒回來。”藍非歡給母親倒茶。
“去哪兒啦?你公寓不是租出去了嗎?又買新房子?”
“沒,我在朋友家。”
“你幾歲呀?還去朋友家過夜?”
“媽,喝粥,很香。”
“非歡啊,你那什麼朋友?女孩子嗎?帶回來給媽見見。”
藍非歡喝一口粥,笑而不答。
“非歡!”藍忠秀忽然喊人,“你來壓著四喜,爸要給他梳毛!”
“哈?”藍非歡沒起身,嚼著油條喊回去:“爸,我換好衣服了,你要我帶一身毛去上班?”
“再換不就行了!快來!就你有力氣壓!”
“到底誰是你兒子?就知道折騰我……”藍非歡埋怨著,三兩口解決了粥,剛好汕姐拿來打包好的袋子,他拎了就逃。
坐在司機開的車裡,藍非歡給司機也分享一根油條,這時私人手機振動,他拿起來看,是宏然給他發私人郵件,那是宏然最後學期的成績單,考得很優秀,論文的分數也很高,很快就能順利畢業,接著隻要考或律師牌照就能回來藍海。
藍非歡沒有回複電郵,隻給倫敦分所的所長緻電,要所裡派人給宏然每天做一遍模拟考,挂了電話他才給宏然打了筆錢,注解是——買補品,雖然那金額剛好足夠支付一次重考。
車子沒多久就停在藍海大樓外,藍非歡下車,剛好經過一旁的藍海員工紛紛來向他低頭問候。
藍非歡沒直接往大樓裡走,他駐足在人來人往的廣場圈,眼望著固定的一個方向。
七點四十五分正,那個方向走來一群金裝筆挺的男人,領頭人步履輕快,舉止潇灑,邊走邊和身後人有説有笑。
藍非歡站定著等,無數的人經過他身邊,一個個恭謹地喊‘會長早’。
藍非歡眼裡唯一專注的那個人走到了眼前,他停步,跟随他的其他人接著走開。
兩人相距大概有十步遠的距離,藍非歡不敢妄動,直到魏如薰擡起手,手指往内淺淺一勾。
藍非歡笑開嘴角,像家裡那隻熱情的狗崽,瞬間就來到主人面前。
魏如薰從外套口袋拿出一隻腕表,提起藍非歡的手,替藍非歡戴上,輕聲說:“你再忘東西就要罰了。”
“好吃的,給你。”藍非歡把打包著油條的袋子塞到魏如薰手裡。
“油條?難怪,你看你嘴,油膩膩的,要上班還不擦嘴?”
魏如薰拿出紙巾,藍非歡低頭靠近。
“唉,早哇,兩位金童。”商錦蘭碰巧走來,藍非歡拉住她,讓她擋在自己和魏如薰旁邊,他們兩人的另一側是個噴水池。
八點整,噴水池嘩嘩地噴出炫目的水柱。
“不要紙巾。”藍非歡貼近魏如薰。
魏如薰迎上去,吻住兩瓣油膩膩的唇。
“我今晚給你煮粥,你早點回來。”藍非歡舔一遍魏如薰吻過的唇,嘗到淡淡的護唇膏香味。
“我想吃披薩。”魏如薰拍一拍藍非歡肩膀沾到的水珠。
“會長您會做披薩?”商錦蘭浮誇地掩嘴。
藍非歡紳士地點點頭,“我會叫外賣,該上班了,請。”
魏如薰走向紀陽等人走遠的方向,藍非歡則跟著商錦藍走向藍海,兩人漸行漸遠的一緻腳步聲混雜在人來人往,形成最自然的繁華都市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