獅群如同巡視領地一般,自交易場的南邊走到北邊,待所有人都見過他們後,才滿意地緩緩離開。
黃角祭司看着他們遠去的身影不禁笑了兩聲:“新來的侍衛官還是年輕啊。”
付萳裡轉頭看向祭司,眼神中不自覺帶上了幾分好奇。
“上個十年間,王庭的部族中。獅族搶到了侍奉祭司塔的資格。現在自王庭中央的黑塔,到森林邊境,所有的祭司塔都是獅族派遣人手拱衛。”
“白鬃是前年派來河谷祭司塔的,比他的前輩們年紀都小些。”
付萳裡點點頭,暗自記下。
黃角祭司轉身回到了攤位:“開始準備交易吧。”
幾人一起将長輝長老身上的藤筐卸下,中途就吸引了不少獸人的目光,等到蓋着葉片的框被擺在了地上,已經有獸人來到了攤子前。
一個臉部有些長的獸人笑眯眯地,已經按照往常的習慣指了指自己帶來的鹽:“黃角,好久不見。今年下雨山路難走,一筐肉換兩捧鹽。”
他知道這價格開的有些高,但是這地方偏僻,離海很遠,周圍又沒什麼鹽礦鹽湖,獸人們吃鹽全靠自己這些善走的獸人從遠方馱鹽,自己開價高些換些辛苦費也無可厚非。
況且這黑岩部落狩獵能力強,價高些他們肯定也負擔的起。
但可惜,黑岩部落不同往年了,今年他們由買鹽變成了賣鹽。
“不,今年不用肉交易。”黃角祭司刷地掀開藤筐上蓋着的樹葉,混着雜質沙土的鹽顯露了出來。
雖然由于時間緊迫,付萳裡還未來得及将鹽提純,但這帶着雜質的鹽還是驚呆了旁觀的獸人的下巴。無他,這量實在太多了。
這個大小的竹筐,獸人們一般用來裝食物,但沒想到裡面竟然全是鹽。也不知道黑岩部落走了什麼運,突然弄來了這麼多鹽。
“今年我們換肉,帶來肉的部落盡可來我們這裡,一筐肉,我出四捧鹽換。”
黃角祭司笑吟吟的又揭開了另一框鹽,因着谷底的鹽儲量極多,他開價時并沒有在意鹽販的死活。
“不是,你們?”
鹽販陷入了恍惚,來這一趟,血虧!他眼冒金星了一會,突然腦子靈光一現:“我換,我也換!”
這可是低價鹽啊,買下來運到其他交易場豈不是還能賺他一筆,嗯,隻要别的交易場上别再出現這麼奇怪,能拿出這麼多鹽的部落。
人群逐漸都擠過來的黑岩部落的攤位,不一會就有許多部落來和黃角祭司交易了鹽。等到肉類補充得差不多他便收手了,剩下的時間便交給了付萳裡幾人自由活動。
付萳裡拿着一袋鹽和上次收獲的角駝獸的角,開始在交易場轉悠起來。
其實他也不清楚自己該買些什麼,便開始在各個攤子面前仔細端詳出賣的貨物。
他見到了頂着大狗狗頭的狼族人攤子上打磨得十分精緻的骨器,有鋒銳的短刀,也有一根牙簽那麼細的骨針。
還有看起來是某些鳥類獸人攤子上用植物纖維編織的布料。他看了看幾乎可以伸出手指的孔隙,頓時放棄了買一點做衣服的想法。
走了一陣,在一個頭上長尖刺的獸人攤位上,他發現了一對長角。那對長角不知是什麼動物的,但看上去十分柔韌,并且有着十分完美的弧度。
付萳裡頓時心動。獸人世界的生物不像地球,這還是他第一次看見如此适合給弓貼片的動物角,他幾乎可以想象将之加諸在弓臂上的威力。
遠獵即将開始,要是能升級一下自己制作的弓那可再好不過了。
攤主看見他在攤子前停了一會,便主動将角遞了上去:“卻風羚的角,近些年不多了。”
付萳裡将那隻角微微下壓,傳來的觸感和壓力果然如他想的那樣,堅實柔韌,分外有力,比竹片要結實的多。
看見他有些心動,攤主笑呵呵地說:“這對成色可好,我要的不多,10把鹽或者等價的物品就好。”
十把鹽大概是兩捧,付萳裡想了想,拿出來了角駝獸的角。這東西照金羽來說能做染料,但是對他來說并無用處,他想盡快将這東西交易出去。
那獸人的目光一下子黏在了那幾隻紫色的角上。
在幾乎沒有化工品的獸世,染料幾乎全部由天然材料提取。紫色的染料最為稀缺,而且用常見的紫草染出來的衣服淺淡容易褪色。
隻有這角駝獸的角,染出來布料顔色明亮厚重,且不褪色,是頂級的紫色染料。
但這大家夥數量稀少,且難以捕捉。因着物以稀為貴,紫色也成了尊貴的顔色,很多大部落的人會高價收購,比如祭司塔的那隻傻獅子。
論價值,角駝獸的角遠勝卻風獸,攤主看了看對面的新面孔,決定搏一搏,畢竟無奸不商嘛。
“咳咳,你這獸角除了染色也沒的别的大用,我覺得得再加兩把鹽才行。”
付萳裡雖然确實很認同攤主說的,角駝獸的角除了染色好像沒甚大用,但他畢竟不傻。
雖然他不是很喜歡觀察别人的臉,但是自從取出來獸角後,攤主的一雙眼睛都快粘上去了,瞳孔中都要冒出綠光。
于是,他把角駝獸的角放回了去了一根,手中還剩三根。
攤主表情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