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平安無事。”
“嘔~,祭司大人,我還有事。”鹿野和幾個同樣食物中毒的獸人橫七豎八地躺在旁邊,還在哀嚎自己的肚子和屁股。
黃角一想起來頓時有幾分來氣:“啧,下次還敢亂撿垃圾吃嗎?”
“不敢了不敢了,我給小祭司道歉。”鹿野的忏悔十分真實,原來吃這東西真的如祭司所說會生病。他心裡不自覺地加深了一些對祭司未蔔先知的刻闆印象。
他努力地爬起來,一把抱住了付萳裡的腿:“祭司大人,是我的錯,我愚昧無知,我沖動易怒,我言語冒犯,嗚嗚嗚原諒我吧。”
“我對不起其他中毒的兄弟和小崽,等我好了,我會給他們捉來新鮮的食物補償,絕對不會有問題!”
付萳裡額頭青筋跳了跳,十分想一腳将黏上來的家夥一腳踹開。
他終于明白了這口不擇言的家夥能活到現在的理由,雖然鹿野莽撞,但是滑跪速度一流,道歉也快。
他瞧了瞧兩隻小小熊貓懵懂的黑眼睛,歎了口氣:“我原諒你了,但是别想逃過部落裡的處罰。”
“自然,自然,是我應得的。”
付萳裡瞧了瞧癱倒在地的鹿野,覺得給他用一下明天過期的蒙脫石散也不是不行。
……
七天過後,大雨如期而停,久未見過的陽光終于再次照在了大地上。
部落低窪處的積水緩緩落下,滲入泥土,流入深谷,露出了被狂風和暴雨摧殘過的草屋。
付萳裡看着吸滿了水的幹草已經被漚成了軟塌塌黏糊糊的樣子,頓時感覺進修一下建築學迫在眉睫。
暴雨過後部落中完好的屋子,竟然隻有他手中小白鳥用樹葉幹草和纖維縫起來的精美小窩,那隻縫葉鸢看着暴雨過後的廢墟,啾啾叫了兩聲,似是極為遺憾。
部落一片殘破,重見天日的獸人們迷茫了一會後,便很快就被組織起來修繕房屋。
山洞裡十分閉塞,因着下雨裡面的空氣渾濁又布滿黴菌,再加上獸人日常生活吃食會制造垃圾,長久集居顯然也會生病。
祭司很笃定地告訴大家,整個雨季不會再有有淹沒到黑山山腳的大雨,草屋仍然是更适合的選擇。
付萳裡跟在黃角身邊,圍觀了和長老以及族長開會的過程,弄明白了接下來要做的三件事。
首先便是盡快修繕好住的草屋,并且加固;其次派斥候進森林,偵察獸群和獵物,為遠獵做準備;最後便是,因着食物受潮,為了有備無患,去三叉河谷的交易場用鹽和皮子去換些食物。
付萳裡想去做斥候,深入森林探探這片林子有什麼秘密,但又覺得去交易場也不錯,可以看看這塊大陸上其他的獸人部落。
正猶豫着時,黃角祭司突然開口了:“萳裡,你和我一起去河谷交易場,祈月節要到了。”
付萳裡有點疑惑,完全不懂這兩句話之間有什麼關系,隻好用求知的眼神望向黃角祭司。
黃角祭司輕輕笑了笑,臉上帶上了一點向往和憧憬:“祭司塔會在祈月節籌辦奉神典禮,帶你去看看。順便将你的名字在祭司塔入冊。”
“祭司塔?”付萳裡想起來了上次送信的大烏鴉,那好像就是祭司塔的信使。
“對,負責指引整個河谷平原的祭司塔,你的名字入冊後,便是大陸中央的王庭也會承認你的祭司身份。”
聽起來像是黃角祭司的上司啊,付萳裡有些驚訝,原來獸人們也是又松散的行政機構。不對,也有可能是單純的宗教機構。
因着大烏鴉送信,他對祭司塔的印象不錯,便點了點頭,允下了明日出發。
于是今日便是整理行李的時間。獸人的世界還有些原始,交易仍然是以物易物。他幫着打包好了來不及提純,還混着雜質的粗鹽。又挑選了些鞣制好的皮毛。
臨了,祭司提醒他可以自己帶一些東西交易。
但是付萳裡想了想自己才來沒多久,算得上一窮二白……
等等,他好像真的還有不少東西。他搞來了不少鹽,這些裡面有他的一份。他還有曾經獵到過的角駝獸的角和堅硬的皮,似乎也挺值錢。
有了能交易的東西,付萳裡不自覺對交易期待了幾分。或許他可以交換來一點可供種植的植物。
他一直很好奇這裡的獸人為什麼不種植作物,明明雨季的氣候溫暖又濕潤,應該很适合植物生長才是。雨季出門狩獵很困難,為什麼不種田呢?
自來到這裡,他唯一吃過的植物是各種酸澀的野果和樹莓,并沒有出現糧食作物。唯一見過的澱粉類作物,還是他自己刨出來的葛根。
難道說,這裡的獸人還未馴化過植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