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夏一邊聽,一邊默默在心裡感慨。她講了自己的留學、實習、換工作,從陌生到适應,再到在異國逐漸落腳的過程。語言的阻礙、文化的差異、身份的模糊感……這些說起來仿佛風輕雲淡,其實每一步都走得謹慎又吃力。
“但我一直運氣挺好的。”她笑着總結,像是在為所有跌跌撞撞做個輕描淡寫的收尾。
“你總說你運氣好,其實你真的很努力,也很優秀。”謝炎看着她,語氣認真,沒有一點玩笑的成分。
“哎呀沒啦,真不是謙虛,我真的就是……比較能撞大運。”梁夏撓了撓頭,有點不太好意思地低下頭。
“随你怎麼說啦,不過你心裡其實知道你很棒。”謝炎說着,順手戳了戳她的額頭,語氣輕快又帶着點親昵。
她接着說起現在的工作:“穩定是穩定,但真的挺無聊的,有時候我會想,‘上岸’的盡頭果然真的是考公。”
梁夏聽得一頭霧水,明顯對編制體系沒有概念,愣了一下才接上話題:“那……你還跳舞嗎?”
“有呀,我現在加入了一個社區舞團,沒事去跳跳,算是健身了。”謝炎說完擡頭看她,“你要不要也來?我們有初級班的。”
“别了吧,我的舞蹈生涯早就随着你畢業那年一并終結了。”梁夏趕緊擺手,“我現在隻适合在觀衆席裡鼓掌、尖叫、搖燈牌。”
兩人笑了一陣,話題忽然拐了個彎。
“那你感情生活呢?”梁夏問,“這些年有沒有遇到什麼合适的男生?”
謝炎想了想:“談過一個,三年。本地人,性格挺好的,見過家長,原本都快定下來了。可到頭來他還是選擇了單位裡那個上海女生。他們……确實更合适吧。”
“啊?這也太……”梁夏一時竟然說不出話,臉上寫滿了驚訝和不忍。
“沒事啦,我們談得很清楚,和平分手。他其實是個好人。隻是我們在一起,是因為彼此合适結婚,而不是因為很深的喜歡。”謝炎語氣很平靜,就像是在講别人的故事。
“聽起來……有點現實。”梁夏低聲說。
“婚姻本來就是現實的啊。”謝炎看着她,笑了笑,“但我甯願一個人快樂,也不要和一個合适的人過行屍走肉的日子。”
謝炎忽然笑得意味深長,“你怎麼知道我沒有喜歡的人?”
“嗯?”梁夏一愣,腦海裡立刻閃過照片牆上那個陽光開朗的男生,頓了頓才略帶小心地問,“應該是照片裡那個男生吧?”
謝炎沒有立刻回答,隻是低低地笑了一聲。她擡眼看着梁夏,嘴角挂着一抹若有若無的弧度,眼神卻像是藏着點什麼心事。
她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隻是用那種介于認真與玩笑之間的神情看着梁夏,像是在等待什麼,又像是在默默觀察她的反應。
梁夏下意識地避開她的視線,裝作随意地低頭喝了一口可樂。
“别光說我啊。”像是故意要打破空氣中的沉默,謝炎故作輕松地轉移話題,聲音帶着一點明知故問的調皮,“你呢?這些年感情如何?交往過幾個?現在有沒有對象?你的……偏好是什麼?,高的矮的胖的瘦的男的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