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醫生很快來到。
經過檢查,阮傾澄膝蓋隻是被磨破皮,沒有其他病症,充足的休養和合理的膳食可以有效加快傷口恢複。
說實話,醫生這番正直的話術着實有些委婉。
如果晚來一會兒,或許阮傾澄的傷口都要開始自己愈合了。
小磕碰造出來的傷口,實在沒必要這樣興師動衆,大驚小怪。
但姜卓斐還是略微皺着眉,有些懷疑對方是不是把傷情說輕了。
阮傾澄的皮膚格外白,像冬天的雪,或者蛋糕上的奶油,軟糯白皙,透着股易碎感,而現在那小巧的膝蓋上卻一片青紫,看着恐怖吓人,破皮的地方冒着略深顔色的紅。
醫生幫她包紮好,又叮囑了一句注意不要沾水。
阮傾澄全程都很聽話安靜,幾乎沒有出聲說話,隻在碘酒觸碰皮膚的時候輕輕攏眉,發出細弱無聲的“嘶”。
醫生瞬間覺察到一道目光落在他身上,似乎沒有友善的意味。
好歹檢查完包紮完,姜卓斐聽完醫生的囑咐,冷着臉揮手趕人走。
讓她記這些東西,去伺候别人,簡直是笑話。
這樣想着,在看到阮傾澄想下床走路的時候,姜卓斐又不淡定了。
“回去躺着,要謹遵醫囑。”姜卓斐把人按回去,語氣冷硬地說。
阮傾澄懷疑,她這是在一臉嚴肅教育自己。
“可是,我想再喝一杯水。”阮傾澄幹淨的眼睛眨呀眨,嫣紅唇瓣微微咬着,是一副乖巧無害的模樣,“姐姐,我好渴。”
女孩的撒嬌像貓咪伸出粉粉的小肉墊,不輕不重觸碰着姜卓斐的胳膊。
姜卓斐沒法再闆着臉,對女孩的乖巧賣萌很受用。
她留下一句等着,起身出了卧室,在樓下飲水機接了杯水,又折回去。
玻璃杯裡滿當當的透明的水,被遞到阮傾澄手裡的時候水面還輕輕晃動,隻是溫度很低,明顯沒有摻熱水。
阮傾澄天生體質不太好,不喜歡喝涼水,她捧着杯子,感受傳到掌心的涼意,有些糾結。
見她不喝,姜卓斐有點不高興:“剛才不是喊渴了,給你端進來怎麼不喝?”
要知道,大小姐脾氣的影後親自給人端茶倒水的次數屈指可數,哪一個跟眼前這個柔弱的Omega似的,居然沒立馬喝下去。
這種猶豫讓姜卓斐感受到久違的輕視,仿佛剛才的勞動打了水漂,根本沒被人記在心上。
不高興的情緒來得快,如龍卷風般席卷心間,但表現在面上的卻隻是姜卓斐不易覺察的攏眉,嘴唇還是輕輕勾着的。
但不是愉快的弧度。
阮傾澄敏銳捕捉到眼前人陰晴不定的态度,心裡歎息,彎着眼睛去拉對方的手:“膝蓋痛,想要姐姐喂。”
女孩的反應毫無瑕疵,根本不會讓人看出她掩飾下的嫌棄和冷漠。
那雙小鹿眼裡滿滿的都是依賴和羞怯,好似欣喜嬌羞的女孩在向她愛慘了的人索求撫慰憐惜。
不高興來得快,消失得也快,簡直就像從沒出現過。
姜卓斐露出一抹倨傲的神色,伸手捏了捏女孩的鼻尖:“得寸進尺。”
膝蓋痛又不是胳膊廢了,這種小事還要她親自來做,真是恃寵而驕,膽子越來越大了。
這樣想着,卻是伸手接過玻璃杯,準備喂水。
阮傾澄制止了她的行動。
“又怎麼了?”姜卓斐盯着她,“别告訴我想喝别的飲品,我可不會再出去去給你買。”
寵人還是要有個限度的,不管是誰,都不能沒底線地寵溺。
姜卓斐自認對女孩的寵愛容忍程度已經超過之前的不少情人,她不希望對方是個矯情大膽的麻煩精,否則哪怕再可口對味兒,她都會毫不留情把人丢出去。
阮傾澄眼睫顫了兩下,捏住她的小指尖,像是被她訓得吓破了膽,怯怯地用自己的小動作來安撫。
女孩抿了抿唇,鼓足了勇氣,神色還是害羞的:“想要姐姐喂。”
她刻意在某個字眼加重了語氣,含着某種隐秘暧昧的暗示。
姜卓斐瞬間頓悟,似笑非笑打量着這個小心翼翼讨好自己的小東西:“是我理解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