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卓斐擡眼,看向二樓,雖然不知道對方現在是什麼姿态,但想來定是被吓破了膽,否則也不會問她那樣愚蠢的問題。
另一邊。
阮傾澄并沒有睡着,而是拿出放在枕頭下的一個黑色細長皮質頸環,和普通裝飾品頸環不同的是,她拿出的這一條尾部綴着一個小方塊。
她把頸環戴好,嚴絲合縫與皮膚相貼,靜置一分鐘,又動作很輕摘下來。
小方塊亮起,數字跳動,最終停在90。
阮傾澄彎了彎眼睛,心情很不錯的樣子。
這個很有迷惑性的頸環是她專門讓人打造的信息素捕捉器,可以檢測她腺體裡殘留的Alpha信息素濃度。
是的,阮傾澄接近姜卓斐的目的就是為了她的信息素。
一場原因莫名的大範圍疫病導緻當今世界隻剩下三種性别的人,Alpha,Beta,Omega。
正常人十四歲就會開始分化,直到十八歲成人禮當晚分化結束,成功變為可以标記别人的Alpha,或者隻能被Alpha标記的Omega,亦或者既不能被标記也不能标記别人的Beta。
在這個和平的世界裡,Alpha占據總人口的三成,從事着體面的尊貴的工作,有着豐厚的底蘊,是天生的領導者。
Beta是平平無奇忙忙碌碌的中流砥柱,占據總人口的五成,沒有什麼特别亮眼的存在,跻身上流社會的隻是少數。
Omega則隻有二成,因為天生體質嬌弱,藝術細胞發達,無法從事體力要求高的工作,是以各類藝術性較高的行業或者服務類行業比較受Omega青睐。
而阮傾澄,是個分化失敗的Omega。
直到十八歲,她才展露出分化的痕迹,與此相伴的便是每到常規發情期的痛苦。
因為她分化時間晚,體質特殊,市面上任何一款抑制劑都對她失去效用,為了治好她的病,家裡斥重金在國外找實驗室研究合适的抑制劑,但一直沒有令人欣喜的結果。
阮傾澄嘗試過尋找Alpha用臨時标記的方式度過發情期,但無一例外,她對所有的Alpha信息素表現出排斥抗拒的負面現象。
醫生給出了最壞的猜測,如果阮傾澄沒有在二十二歲前獲得充足的匹配度完美的Alpha信息素來促使她的腺體繼續發育,那麼她将因為腺體發育不完全,在某一次發情期中暴斃。
這種痛苦持續了兩年,在她二十歲生日宴上,阮父想起了國内的好友,以及兩個小輩的婚約。
抱着一種微乎其微的希望,他向姜父要來了姜卓斐的信息素樣本。
令人驚訝的是,姜卓斐和阮傾澄的匹配度高達百分百,是最完美的結合體。
姜卓斐是阮傾澄唯一的解藥。
隻要阮傾澄能夠在兩年内得到足夠的Alpha信息素,順利在二十二歲完全分化,那麼她就可以繼續活下去。
抱着這樣功利性的目的,阮傾澄坐上了回國的飛機。
阮傾澄把頸環又藏回枕頭下。
隻要在發情期來臨前,腺體裡儲存充足的Alpha信息素,那麼她将不會再體會到那樣瀕死的痛苦。
苦苦掙紮兩年,各種疼痛都已經嘗了個遍,今天這種小打小鬧根本沒有帶來什麼痛感。
阮傾澄伸手按了按膝蓋上的傷口,那裡青紫一片,有的地方還破皮泛紅,顯得醜陋又恐怖。
隻要能留下來,她就有把握讓姜卓斐心甘情願為她獻上足夠的信息素,直至不再需要。
阮傾澄唇角擡着愉悅的弧度,重新躺下,拿過姜卓斐的枕頭,輕輕嗅着上面殘留的玫瑰花香。
等到分化完全結束,她順利拿到活下來的資格,對方就失去了價值。
屆時,她會毫不留情地一腳踹開這個自負倨傲的野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