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聲聞言,說:“是。”
接着,剛下車,就瞧見不遠處一個穿着藍色西服身材中等的男子朝着車子走了過來。
六爺熱情地走了過去,也是在這時他聽見兩人用緬邦語打起了招呼。
于是,江聲瞬間明白,這人就是昨晚阮曼紅口中一直和六爺合作的緬邦白老闆。
兩人熱情打完招呼後,六爺便邀請白老闆和他的手下上了車。
接着,江聲便看見白老闆手下,将随身帶的兩個黑色皮箱打開讓六爺親眼過目。
也是在這時,阿聲終于明白,此刻這兩個黑色皮箱就是六爺口中的貨。
而這一切,全被不遠處的阿泰看在了眼裡,正當他拿起手機,準備聯系沈言哲時,忽然背後出現一個身影,伸出方巾的瞬間,阿泰暈了過去。
阿泰倒下後,那人沒動他,隻是迅速被拖入不遠處的深巷,巷口昨晚下了一夜的雨水積在低窪不平的地面,阿泰被扔在地面上,泥水飛濺的同時,砸出一聲沉悶聲響。
與此同時,碼頭車内。
在收到收下處理幹淨盯梢的阿泰後,六爺的臉上也才漸漸浮起了一抹笑意,他合上箱子,伸手輕輕拍了拍白老闆的肩,“還是你們的東西靠譜。”
白老闆回以一笑,嘴角輕輕揚起,輕聲用緬邦語道:“合作愉快。”
兩人聲落,六爺朝阿聲擡了擡下巴,“走吧,送白老闆去酒店。”
車子啟動時,遠處有一輛銀灰色商務車正悄然駛入港區,一路無聲地掠過積水。駕駛座上的男人戴着鴨舌帽和黑口罩,動作幹淨利落,而副駕駛座上的人正是沈言哲。
“阿泰哥不見了。”副駕低聲說。
沈言哲沒說話,眼神盯着不遠處那輛還未駛遠的黑色Alpha,眸色沉得像是積壓多日的夜雨。
“我們要動手嗎?”副駕繼續問。
“不。”沈哲言說完,唇角彎起一絲淡得近乎冰冷的笑。
六爺還是沉不住氣了。
他們以為阿泰斷了線,就萬事大吉?
不,他錯了,其實還有人比阿泰離他更近。
此刻,不遠處的天橋上,一位身着外賣員服裝的男子正倚在欄杆邊,低頭看着手中的手機界面。
畫面裡,正是六爺剛剛和白老闆街頭以及他親手驗貨的全過程。
他輕輕一笑,撥通電話:“哲哥,一切如你所料。”
“很好,”對面是沈言哲低沉的聲音,“辛苦了,剩下的交給你了,記住要不留痕迹。”
“好的哲哥。”聲落,電話挂斷的瞬間,當地緝毒大隊便收到了一封未知ip的匿名視頻舉報郵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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郵件發出的那一刻,天橋上的男人迅速将手機恢複出廠設置,取出卡片,掰斷扔進下水道,然後利落地将外賣頭盔一扣,踩上電動車,轉身融入了雨夜中的車流。
而緝毒大隊指揮中心内,正在值班的技術人員盯着電腦屏幕,一條新郵件突兀彈出。
他愣了兩秒,點開。
視頻畫面極為清晰:六爺與白老闆握手寒暄、黑皮箱驗貨、錢物交接,全程無死角,連保镖的位置、表情都清晰可辨。
隻是郵件地址是加密僞裝,查不到來源。
技術員臉色一變,立刻判斷出這不是普通舉報。他猛地起身,椅子在地上發出刺耳的摩擦聲,他顧不得這些,一邊飛快将視頻備份到加密硬盤,一邊沖出監控室,直奔值班長辦公室:“隊長,情況緊急,我們收到一條匿名視頻。”
午夜零點,緝毒支隊燈火通明。
一紙特批搜查令迅速通過審批,十餘名刑警分組行動,目标直指——凱悅酒店2206房。
與此同時,另一批人馬已經趕赴白老闆臨時停靠的貨輪,協查箱内物品來源。
雨還在下,風卻漸漸止了。
遠處,天橋之上。
沈言哲看着這一切,眼中情緒終于沉了下去。他緩緩合上雙眼,雨不知何時又下了起來,冷風順着領口灌進來,浸透了裡衫。可他卻仿佛感覺不到寒意。
直到阿泰從身後走來,壓低聲音湊到他耳邊:“六爺被帶走了。”
他這才像是從漫長的思緒中抽離,眼神微動,低低“嗯”了一聲。手指無聲地在風衣邊緣摩挲了下,繼而伸手拉了拉衣擺,動作從容卻透着一絲說不出的冷意。
雨還在下,沒先前那般密了,像天也疲倦了,滴落成細碎斷斷的節奏。他轉身,順着天橋階梯緩步而下,腳步不快,卻極穩。
遠處,燈火在雨幕中一晃一晃,像是某種即将燃盡前的餘輝,孤獨地在夜色裡顫抖着、掙紮着,仿佛不甘被這無盡黑暗給吞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