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喜歡的歌是哪首?”
“《指紋》。”
晏清池微微眯起眼睛,記憶随着鈴聲響起飄向遠方。
記不得是哪次活動上被主持人問起,他随口說了一首近期常聽的歌曲。
因此,當虞歡的來電鈴聲剛響起幾秒,他就立刻認出了這熟悉的前奏。
霎時間,所有和虞歡相關的記憶如洶湧的潮水一般,迅速湧來。
那相似的聲音、親切的昵稱、還有近乎一樣的操作習慣……那些曾經給他帶來的種種熟悉感,竟原來都不是巧合!
晏清池的呼吸陡然急促起來,他胸膛微微起伏,平常波瀾不驚的眼底瞬間一片幽深,像是被濃墨暈染。
“手機怎麼還響了……”
陳金金小聲嘀咕,手忙腳亂地剛要掏出手機看一眼,鈴聲就戛然而止。
“我先去給他們送衣服啊。”他着急要走,瞥了眼轉過身來的晏清池。
晏清池随手将手機丢抛給崔月珩,眼底掠過一絲難以捉摸的情緒。略一思忖,便跟上陳金金:“我也回更衣室。”
一時間,狹長的走廊中隻剩下崔月珩一人。
他無語地攤手,對着兩人離去的背影恨恨數落:“好你個清城,我記住了,用我的時候上趕着,不用了就晾一邊是吧?”
更衣室中,虞歡已經換回了自己的衣服,正對着鏡子費勁地扯下一片假發片。
“嘶……”他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涼氣。
假發片用了很多夾子固定在他原本的頭發上,有的發絲被夾子緊緊勾住,他嫌麻煩,索性硬扯下來。
“再這麼硬薅,你可要秃了。”
鏡中突然映出一個颀長挺拔的身影,晏清池腳踩着銀色的軍靴,不知何時已經走了進來。
寬厚的肩甲随步伐微微晃動,腰間束帶鑲嵌的藍色寶石在光影中熠熠生輝。
随距離拉近,漸漸散發出一種混着矜貴與清冷味道的荷爾蒙氣息。
救老命了!清城,真是用臉肆意妄為!!
虞歡下意識捂住有點花癡的臉,胸腔裡心髒狂跳,軟軟叫道:“隊長。”
晏清池低應一聲,走到他身後。
胸前斜插的那支玫瑰依舊嬌豔欲滴,他随手摘下,輕輕擱在虞歡面前的桌台上。
莖上的刺早被去除幹淨,虞歡輕輕撚起花.莖,湊近鼻尖聞,想知道這花到底有沒有香氣。
柔嫩的花瓣輕輕拂過鼻間,觸感微涼。他在馥郁的玫瑰香氣下,成功尋找到一絲若有似無的柑橘香。
好香……是晏清池身上總有的味道。
虞歡忍不住将花苞再次抵在鼻尖,想要捕捉那股熟悉的味道,但發間卻傳來一陣細微的拉扯感。
“别動。”晏清池嗓音低沉,混着甲胄碰觸之間産生的金屬摩擦聲響起。
那雙被自己欣賞過無數遍的手正沒入烏黑的發間,捏住一個又一個假發包,将上面的發夾逐一拆解。
虞歡隻覺耳尖一熱,一陣粗糙的觸感,似乎從他頸後最敏感的地方輕輕擦過。
好癢,他忍不住躲了一下,視線卻不由自主得被鏡中的景象吸引。
暖黃的光暈如薄紗一般籠罩,鏡子裡,一個嬌俏少年臉頰泛紅,眼似含春。
而身後的晏清池,眉眼低垂,神情十分認真。
虞歡看不清他的表情,卻能無比清晰地感受到那份落在發間、近乎溫柔的對待。
都說暗戀是藏不住的,因為喜歡,會無法掩藏地從眼睛裡冒出來,然後昭告天下。
那……晏清池呢?
他會感受到自己,對他并不單純的感情麼?
“隊長……”他忍不住低低呢喃,話音卻被另一道聲音驟然打斷。
“小虞,這是你的衣服。”
陳金金将外套挂在另一側的椅背上,想起來又說:“對了,剛剛你有電話。”
電話?
虞歡心頭猛地一跳,方才那點旖旎心思,頓時煙消雲散。
不會是那個“磕就對了”找他吧?
不可能吧,她怎麼會有自己的号碼!
那不是她,還能是誰?
莫名的焦躁讓他坐立難安,随即将外套撈過來,急匆匆掏出手機。
通話記錄裡,顯示着一個被主動挂斷的陌生号碼。
???
若是平常,他肯定會置之不理,隻當做是一個騷擾電話。
可此刻,到底是心裡藏了點“虧心事”。還沒搞清楚具體情況呢,就心虛心慌。
虞歡有點耐不住性子了,當即就想給“磕就對了”發個信息,詢問一下今天現場有沒有發生什麼奇怪的事情。
但目光掃過身後站着的晏清池,終究是理智戰勝沖動。
莫慌莫慌!
這點風吹草動就自亂陣腳,這才哪到哪!
虞歡暗暗咬了咬舌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