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虞歡卻執拗地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捧起他的手腕，那副如臨大敵的模樣，仿佛自己是個易碎的瓷瓶似的，一碰就要碎。

倒也不用，這麼小心吧……

晏清池心中有些發笑，正欲開口，卻見虞歡伸手，少年溫熱的指尖輕輕撫過繃帶的邊緣，似想解開。

他下意識抽回手，雖是拒絕，但眼底仍有笑意：“隻是腱鞘炎而已，沒你想得那麼嚴重。”

“現下繃帶裡浸着藥水，也不好拆給你看。”

虞歡被拒絕後耳尖更紅了點，他反應遲鈍，将手緊急撤回搭在沙發上，卻不知道如何才能緩解此刻有些奇怪的氛圍。

指尖在不易察覺的角落輕輕抖了抖，好在餘光瞥見那盒被自己帶回來的糕點盒，頓時像找到救星一般轉移話題：“啊！桂花糕！”

虞歡手忙腳亂地撿起盒子，透明的包裝已經裂開幾道細紋。揭開蓋子時，幾粒桂花粘在了他的指尖，還好裡面的桂花糕剛才沒被壓壞，就是早已涼透……

就像他的心一樣，此刻也涼得發顫。

“這是？”晏清池的目光落在他手中的盒子上。方才在訓練室就瞥見過這個糕點盒，沒想到虞歡竟一直帶在身邊。

虞歡捧着盒子，本能地向後縮了縮，語氣低低的：“沒什麼。”

晏清池見他緊張，低低“嗯”了一聲，尾音微揚，帶着疑惑。

虞歡咬了咬下唇，原本飽滿的唇瓣此刻微微發蔫，滿是沮喪。他擡眼看向晏清池，眼神帶着濕氣，像隻溪邊飲水的幼鹿，無辜又委屈。

這樣的虞歡，的确乖巧的過分。

晏清池看出他眼中的委屈和期待，心中了然：“是給我的嗎？”

“是……”虞歡遲疑地點了點頭，聲音更小了，“可惜早就涼了……”

“那我嘗嘗。”晏清池輕輕碰了碰盒子，語氣比虞歡預想的要溫和許多。

“這怎麼行！都涼了，肯定不好吃……”

“無事。”

他拈起一塊糕點，在虞歡直勾勾的視線中送入口中。桂花糕雖然涼透，但依舊軟彈，甜香濃郁，在舌尖化開淡淡的桂花味。

客觀評價一句：“味道不錯。”

晏清池擡眸，正對上虞歡眼巴巴的目光。少年清澈的瞳孔裡，映着他的影子，亮得驚人。

“真的？”

“真的。”

虞歡長舒一口氣，緊繃的肩膀瞬間松懈下來，膽子也大上幾分：“這可是我，特意為隊長去買的呢。”

隻需要晏清池一點肯定，他就可以滿血複活。

“謝謝隊長，一直以來對我這麼好，還教我打遊戲……我、我都不知道要怎麼回報隊長。他說着說着，語氣卻莫名其妙的像是說起什麼獲獎感言。

晏清池看着他，隻覺得可愛。

好想給他點什麼。

獎勵？

他下意識伸出手，掌心輕輕覆上虞歡的發頂，揉了揉。

虞歡的頭發很軟，觸感像是某種小動物的絨毛。但自己一碰上去，他整個身子就像觸電一般，激動地微微顫抖。

“隊、隊長？”

虞歡的聲音不自覺發顫，臉上好不容易褪去的紅暈又迅速爬上面頰，像藤蔓一般綻開，并且有過之而無不及。

頭頂那兩搓常年翹起的呆毛，好像是受到了某種愛撫一般，顫顫悠悠地晃蕩，晃蕩，像是在戀戀不舍地挽留晏清池突然抽回去的手。

隊長是因為自己是他的，關門弟子，哦，不對，學生，才對他這麼好的嗎？

還是說，他對每一個人都這麼好？

虞歡眼神低垂，思緒亂飄，耳垂燙的，連帶着身體都莫名其妙燥熱起來。

他小心翼翼挪了挪屁股，想坐的離晏清池稍微遠一點點，但身體卻像是有自己的主意，反倒更加誠實的貼近他。

“隊長，你之前教靈翼是不是也是像對我一樣……嗯……手把手教的？”

虞歡壯着膽子，問出了心中糾結已久的疑問。實則早已做好心理準備，自己絕不是例外的那一個。

晏清池低頭看他，眼神中的認真難以形容，那張俊美到近乎淩厲的臉龐在燈光下格外攝人心魄。隻需要輕輕一鈎，喔，不是，隻要随便地張一張嘴，就足夠把虞歡迷個七暈八素。

晏清池喉結輕輕滾了滾，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在虞歡滿心的期待和忐忑中，說出了那句他最想聽的話。

“沒有，你是第一個。”

虞歡的心髒猛地一縮，忍不住把臉埋進雙手。身體裡的熱度似乎又升高了幾分，連呼吸都變得灼熱起來。

救命！

原來“你是第一個”這種話，殺傷力竟能這麼大！

是誰說晏清池不會的？

他明明很會好嗎！

嗚嗚嗚TAT……

迷死他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