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清池脫了襯衫後,手腕上纏繞的繃帶才完全顯露出來。雪白的紗布層層疊疊,看的虞歡心頭一緊。
“隊長,你這手到底怎麼了?”他心裡着急,顧不上别的,兩步跨到晏清池面前,湊近了才聞到對方腕間那股清苦的藥味。
晏清池仰靠在沙發上,眼睫微垂,輪廓分明的五官在暖光下顯得格外深邃。他整個人放松下來時,有種不經意的慵懶,偏偏又帶着點難以接近的冷感。
“隊長?”虞歡站在他面前,想坐又猶豫。雖然平時在訓練室,他總搶着坐晏清池旁邊,可真到獨處時,反倒顯得拘謹起來。
“坐。”晏清池擡了擡下巴。
虞歡挨着他正襟危坐,兩人之間隻隔着一個拳頭的距離,稍微動一下,手臂就能碰到。
晏清池的腿随意敞着,姿态比在訓練室時放松許多。他擡手揉了揉手腕,語氣淡淡的:“我的手沒事,老毛病了。最近朋友給介紹了個中醫,去看了看。”
“都嚴重到要看醫生了,這還叫沒事?”虞歡一聽就急了,猛地要站起身。
結果肩膀不小心撞到晏清池的肩膀,整個人都踉跄了一下。
這一踉跄來的猝不及防。
他沒有一點點防備,整個人栽進晏清池懷裡,額頭抵上對方堅實的胸膛。隔着單薄的衣料,虞歡能清晰地感受到對方溫熱的體溫和緊實的肌肉線條。
那麼緊,又那麼熱……
晏清池反應極快,有力的手臂一把将他攬住。
“小心。”
低沉的聲音在頭頂響起,虞歡的耳尖瞬間燒了起來。他整個人僵在晏清池懷裡,耳畔傳來對方有力的心跳聲。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零距離接觸下,他的心跳好像短暫加快了一陣。
虞歡下意識仰頭,隻見晏清池那張被自己偷偷描摹過無數次的英俊面龐,如今近在咫尺。他的下巴棱角分明如刀刻一般,再往上,就是夢中被自己……偷偷親過無數次的性感薄唇。
恰好此刻,晏清池也低下頭來。
一時間,兩人四目相對,虞歡就這樣毫無防備地撞進了晏清池靜若寒潭的雙眸中。
暖色的燈光下,他瞳孔的顔色不再像往日一樣是冷冰冰的黑色,反倒更像是幽深的棕色,既像暗流湧動的汪洋,又似一隻蟄伏已久等待狩獵的野獸,散發出緻命的吸引力。
虞歡直勾勾地盯着,忍不住一看再看,周身的肌膚開始莫名戰栗起來,連帶着心跳,都時不時漏了幾拍。
“我……”
他慌亂間想撐起身子,手掌卻不偏不倚按在晏清池大腿上,掌心下的肌肉緊實滾燙,線條分明。
可更糟糕的是——
他的指尖無意間蹭過某個不可言說的部位,觸感灼熱而清晰。
……要命了。
虞歡的腦子嗡的一聲炸開,指尖像被燙到似的猛地縮回,可那一瞬間的觸感卻又揮之不去……
又燙又硬,尺寸驚人。
操,他在想什麼?!
這可是晏清池!
他絕對、絕對沒有非禮的意思!
可身體卻像是背叛了他,掌心殘留的溫度燒得虞歡指尖發麻,連帶着耳根都燙得厲害。
“對、對不起!”他結結巴巴地道歉,聲音軟得不像話,可腦子裡卻不受控制地回想着剛剛的觸感——果然……和他想象的一樣。
晏清池眸色一暗,喉結微動,低沉的嗓音裡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按壓:“沒事……”
可虞歡哪敢再看他?
他垂着眼,睫毛輕顫,臉頰燒得通紅,連帶着脖頸都染上一層薄紅,像是被人欺負狠了似的。
心跳如擂鼓般咚咚作響,快的連他自己都感到害怕。
停停停!
别跳了!
你倒是争點氣啊!!!
虞歡為這一接觸清城就軟下來的身子,怒其不争。
救救我!
他咬着唇,努力穩住發軟的腿,聲音又輕又糯:“隊長,你沒事吧?”
然後像是怕引起什麼誤會似的,很快又補充一句:“不是,我是說,隊長你的手沒事吧?”
晏清池輕咳兩聲,表情也有些尴尬:“放心吧。”
“那能……”虞歡鼓起勇氣擡眼,濕漉漉的眸子像是浸了晨露,語氣請求,“能讓我看看麼?”
晏清池微微一怔,忽然想起方才意外觸碰時那柔軟的觸感。虞歡臉頰羞紅,小白兔一樣單純的雙眼滿是關切地看向自己。
不知怎的,就讓他想起曾經救下的那個少年。
那個時候,他的眼神也是這樣充滿意外、驚訝、急切、和關心。
晏清池斂下眼睑,思緒從回憶中抽離出來,聲音更低了些:“說了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