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黑曆史麼?”林硯之揚了揚眉,别的不說,“裝相”絕對是她這麼多年的生存技能之一。
“哎呀,好硯硯,就給一點點料呗。”蘇小滿兩手合十,乞求道。
“原來我們真的在十六年前就見過。”
“什麼?”蘇小滿剛喝了一口可樂,差點嗆到,咳嗽了半天才說道,“那,那他說的,十六年前的初吻對象就是你?”
“停止你滿腦子有色聯想,”林硯之無奈地搖頭,“一個9歲小屁孩的臉頰吻也能叫‘初吻’?”
“到底怎麼回事?細說說呗!”蘇小滿的眼睛裡閃爍着八卦的小火苗。
還沒等林硯之開口,蘇小滿的手機響了,一個陌生号碼。
“喂,哪位?”蘇小滿大大咧咧的開口問道。
“我是季彥鵬。我回國了,找個時間見個面!”手機裡的男聲低沉,卻帶着不容抗拒的堅持。
“季彥鵬是誰?不認識。”蘇小滿挂斷手機,恨恨的摔在桌上。
林硯之擡了下眉毛,“你大學那個歡喜冤家?”
“什麼歡喜冤家,明明就是死對頭。”蘇小滿咬了一口白菜,卻不小心咬到自己的舌頭,疼得直吸氣。
“我記得,當年他出國後,你視頻和我哭了一個小時。”
“哎呀,”蘇小滿搔了搔頭,“誰年輕時候沒遇到過兩個混蛋呢?”
林硯之淡笑不語,她有預感,季彥鵬和小滿,還有後續。
後半程蘇小滿幾乎就是心不在焉,也就沒有繼續追問許星野的事兒。林硯之也沒有多說什麼,兩人安靜的吃完了飯。臨走前,林硯之突然說:“明天下午三點半,記得給我打個電話。”
“什麼事?時間卡得這麼準?”
“我媽要我見的相親對象。半個小時,如果我脫不了身,你來救場。”林硯之淺笑依然。
“你媽還真是不消停。沒問題,包我身上。”蘇小滿拿出手機,定上鬧鐘,“現在歲數大了記性不好,提前定好鬧鐘,到時候打給你。”
雲層在高空碎成金箔,柏悅酒店雲頂旋轉餐廳的落地窗将城市剖成流動的琥珀。周六下午的二點四十五分,林硯之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看着窗外的雲卷雲舒發呆。
“林博士?”一道悅耳的男音在頭頂上方響起。
林硯之擡頭,看到眼前的男人有着結實的體格和端正的面孔,站起身伸出右手,“我是林硯之,周律好。”
周瑾恒笑着和林硯之握了握手,坐到了對面位置,“林博士來得好早。”
“個人習慣。”她攪動着微涼的咖啡,銀杏葉形狀的投影在亞麻桌布上遊移,掠過對面男人袖扣上的黑瑪瑙——那抹幽光與他無名指的素戒默契呼應,“周律看着不像是需要相親的人。”
“林博士應該也不需要。最近常駐熱搜的林博士并不缺追求者。”周瑾恒用解剖合同般的精準手法切開舒芙蕾。
林硯之的銀匙撞在骨瓷碟上,發出清越聲響,"家母認為,我應該和‘門當戶對’的男士約會。"她注意到他手機屏保是兩位男士在阿爾卑斯山巅的剪影,積雪折射的虹彩恰與他領帶夾的琺琅彩呼應。
“我喜歡男人。”周瑾恒忽然将手機推過餐桌,鎖屏界面是加密相冊——兩個穿賽車服的男人在紐博格林賽道擁吻。
林硯之挑眉:“周律,你對隻見過一面的人說這麼私密的話題,不怕洩露?”
“你會嗎?”周瑾恒扯了扯嘴角,“我看人一向很準。而且,即使我不說,以林博士的專業會發現不了?”
林硯之笑着看向周瑾恒,“那您告訴我的目的是?”
“家父不希望我到處宣揚。”
“令尊不接受?”
“我的取向如何,對他來說不重要。”周瑾恒摘下眼鏡擦了擦,“他更看重的是,在外人看來我取向正常。”
“所以,”林硯之點頭,“您是希望和我合作?”
"對,"他指尖在桌面輕敲,"我們可以簽訂戰略合作協議。"
正聊到這裡,林硯之的電話突然響起,“抱歉!稍等。”
她起身接電話:“小滿,都挺好。不用,嗯。”
挂下電話後,她走到周瑾恒身邊,伸出手,“合作愉快!”
周瑾恒站了起來,古龍水裹着雪松氣息拂過她耳畔:"現在請挽住我手臂。"他餘光掃向大理石柱後的鏡面裝飾,"十點鐘方向,家父的特别助理正在見證這場浪漫邂逅。"
林硯之微笑着挽住周瑾恒,“那接下來,是不是得向令尊和家母證明,我們要去約會了?”
“當然!”周瑾恒也笑了起來,“約會第一步,看電影。”
“小野,你猜我在柏悅酒店看到誰了?”周燃舉着手機,給許星野看視頻裡窗邊相對而站的林硯之和周瑾恒二人,“我看着不像談工作,像是在相親。你等我湊近過去。”
未等許星野看清男人的長相,周燃就往兩人身邊走去,晃動的屏幕讓許星野頭暈。
“聽說最近新上映了一部電影,想不想去看?”周瑾恒問道,“這樓下就是萬達影城。”
“好。”林硯之側頭看了一眼角落裡的人影,又往周瑾恒身邊靠了靠。
周燃和他們擦身而過時,許星野正巧聽到了兩人要去看電影那句話。他冷聲說:“幫我盯着他們看哪場電影。”
許星野按斷電話,拿起外套就往外走。經紀人徐姐趕忙跑上來:“小野,廣告還沒拍完,你要去哪兒?”
“今天就拍到這兒,我有事。”說着甩開徐姐的手,轉身跑了出去。
“不好意思啊各位,小野現在有急事,我們改天再錄。”徐姐一方面安撫工作人員的情緒,一方面還得考慮壓下可能出現的風波。最近許星野因為綜藝爆紅,這時候得控制好輿論。真不讓人省心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