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管女孩穿什麼,管好你自己。”
“他媽的,宋疏遲帥炸了好嗎。”
“……”
“狐狸,喝呀。你笑什麼呢?”林意眠喊她。
“沒。”
逢夏彎了彎眼,笑起來的時候那雙狐狸眼裡蠱人的勁兒,都要溢出來了。
“就笑笑。”
“可别這麼對我笑了,我抵抗不住。”林意眠摘掉鼻梁上的眼鏡,湊過來說話,“宋疏遲沒來我們這兒,但也沒去顧澤西那。他沒那麼好請,不過今天我問的時候,他是說有時間就來,估計是太忙了。”
“嗯。”
“今晚遠離狗男人,我們玩個痛快。”林意眠給逢夏倒完酒,又随即拉上她的手腕站起來蹦迪,“狐狸,來玩!”
聽到她要起來,起哄和歡呼的聲音大如洪水席卷,浪浪攀升。
“逢夏!逢夏!逢夏!”
太鬧,她也從不怯場,站起身,眼尾稍勾。
“玩呗。”
正好在DJ高喊“I’ll be fxxked up”的背景音裡,M2 Club目不暇接的光點四散,在她的紅裙邊渡上一層流光。
接連砸下的重鼓點敲擊耳膜,不夜城洶湧的夜色在少女的舞動中展現得淋漓盡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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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晨三點,外頭人間編織起窸窸窣窣的雨幕。
林意眠費了老大勁兒才把逢夏拉回卡座上,長舒出一口氣:“你他媽才喝多少,臉能紅成這樣。”
逢夏玩瘋了,氣息都沒還勻,等坐下來才發現腦海暈乎得要命。
“混的。”
她酒量其實不差,就是喝不了混酒,剛才沒注意拿到林意眠的酒杯,威士忌和白蘭地灌在一起,喉嚨感覺都在被火烤。
“?你瘋了?”林意眠默念完了完了,她還真沒想到逢夏喝得這麼野,“那晚上我們怎麼回宿舍?”
逢夏擡手捂着眼,整個人窩在卡座裡,懶懶地拖着尾音。
“翻牆,又不是第一次。”
“……”
“别喝了。”林意眠無語,“你給我在這兒坐着,我去給你買瓶水。”
“行。”
逢夏獨自中場休息,周圍幾個男生也剛蹦迪回來,一坐下就抽煙,味道一路嗆到鼻腔來。
“剛才那輛幻影是真他媽帥啊,不用聲浪,壓迫感都拉滿了。”
“那可不,我看了眼,頂配的。就是總感覺像是在哪兒見過,在學校?”
“學校能有幾個人開得起……诶,狐狸,你手機響半天了。”
逢夏反應了會,才慢吞吞起來拿手機,微信信息炸裂似的呈現在屏幕上。
【夏夏,我都跟你解釋過了,去醫務室給你買藥的時候遇到一個女孩騎車摔了,我扶了她一段,僅此而已。】
【我們在一起這麼久,你難道還不相信我嗎。】
【夏夏……回信息行嗎。】
這些是顧澤西的消息。
“顧澤西發的?”邊上那人大聲說,“剛才顧澤西問我們在哪裡喝酒。”
信息還沒完,後面幾條是顧澤西那群狐朋狗友發過來的語音,很長一大段。
逢夏點開。
“系花你這可是真冤枉阿澤了,跟你在一起以後他離女孩子可都是遠遠兒的。今天喊你出來,也是真的想給你準備驚喜給你辦慶功宴。不信你點開視頻看。他現在過去找你了,你就大人不記小人過,就見見他。”
視頻内容是給她準備的花,慶祝的蛋糕上面還寫了她的名字。
還有一張顧澤西親自做蛋糕的的照片。
她剛看完,顧澤西的消息又跳出來。
【夏夏,我現在過來接你,我們聊聊行嗎。】
消息一直彈。
逢夏回:【好。】
……
逢夏知道自己今晚确實喝超了,腳步還算穩,但看面前的人已經開始有搖搖晃晃地重影。
她用力地搖了搖頭,站在門口走廊邊等顧澤西來接。
中午還是爆裂的太陽,晚上細雨如煙,悶了一天的潮熱暑氣便開始往上騰躍。
逢夏并不喜歡下雨天,她混沌地在想着如果顧澤西是為了給她準備驚喜,她也得為誤會他準備下道歉。
視線在薄薄雨霧裡穿梭,直到餘光模糊出現一個颀長的身影。
顧澤西今天帶着口罩,臉看不太清。
逢夏從走廊裡跑到他的傘底下。
四周都是雨滴和傘面交織的的樂章,傘不大,她下意識往顧澤西的身邊湊。
他好像說話了,又好像沒有。
她腦子還是天翻地覆的世界,小跑後暈得耳畔嗡嗡作響:
“阿澤,你戴着口罩說話我聽不清。”
他身高很高,即便她穿着高跟鞋也得仰視他。
逢夏站不太穩,半靠在他身側,慢吞吞地,伸手去摘他的口罩。
手碰到他耳邊那條細白的帶子。
男人溫熱而柔軟的耳朵抵在她的手邊,溫度和觸感燙得她被酒精熏陶的心髒熱烈跳動。
口罩滑落。
逢夏愣住,感覺眼前的畫面像老電影的慢放處理,一幀一幀浮現在她的世界裡。
矜貴、一絲不苟扣到頂的白襯衣,分明隽立的五官,深邃而溫柔的桃花眼。
視線猝不及防地徑直相撞。
距離太近了。
像是能溺在他眼波裡。
逢夏本能地想往後退,卻在這瞬間,腰上淺淺多了道輕然的力阻着她的動作。
地面的兩道影子交疊在一塊。
宋疏遲的聲音仿佛落在耳邊,輕得微不可聞:
“等會。”
“他走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