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見的精神,像一團油燈梗上燒起的藍色火苗,人類的“死亡”,即火苗被輕易掐滅的一瞬。
一個很有趣的曆來的發現是,人類的喪葬方式受自然環境影響。
但據我實地的走訪——雖受凍土影響的高原地區天葬,地勢落差大的山區水葬(然後屍體被魚群啃食),甚至火葬(受宗教等因素影響)我皆可以認識,但他們的共通是受其他生物或事物消滅,不留下形體,換言之不留下可表現于現象界的物質殘留。
誰,作為第一個提出土葬的人,把人的屍體主動埋進土裡的人,即使他人将他們認為這是受宗教、道德教化、生産力發展等多種因素影響下誕生的行為,我仍是無法想象和理解的。
我看見漫山的屍體。然後屍體消失,自動變成了墓碑。
其已然成為我心中的神秘。
我無法通過傷害自己獲得死亡的真相,但我會繼續實驗,記錄,研究下去。
即使他人視我作反常、瘋癫之人,我也會繼續下去。
我親手用鏟子,加之我的雙手,刨開了我、“我們”的祖墳。卻發現裡面沒有骨頭,沒有骨灰,也沒有充當死屍的任何陪葬品、祭品、衣冠冢,甚至沒有任何作為“人”這種生物的生物殘留。
我告訴自己,在遠古支持,将人屍用士掩埋,而不是首先将其丢棄與野外,讓其被野獸啃食殆盡,亦或将其充當物資使用,而是為了體面似的,向神靈告知似的掩埋——通通是不符合人第一行動和避險原則的邏輯的。宗教信仰歸結起來,也不可能勝過人的本能。
因此,我相信,人的靈魂等一切虛無之物,是在此界外另存的一個界面中真實存在的。
它,等待着我去尋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