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

小潭。

黑水……

很渾濁的夢境，好像陷入一個很小的泉眼之中。

觸不可及，身體恍恍下墜。

*

我讨厭黑水，四周沒有光的地方肯定躲藏着怪物。

一切都毫無波瀾，毫無生氣。

**

說起來，家裡實在不算富有也不算窮，勉強在城裡有一處房宅。雖然昏暗又擁擠，但日子過得還算溫馨。

老小區的牆上擠滿黑綠的爬山虎，上學的路上不經易就可以瞥見。

我的餘光總會無意留意到各種各樣的事物。

某日放學途中，好像瞧見浸着黑灰的夜暮中隐藏着什麼。一個碩大的身影在淡淡的雲霧後舞動，祂的浮現隻有我能看到。不為何，我就是确信的。

那是什麼呢，巨大的神靈？

想起兒時祖父給我講的那些神話故事。

“蛟龍千年得化應龍——”

那許是應龍罷。可祂讓人感覺到的不是威嚴，而是恐懼。纏繞着龍身的黑霧，不自覺放出鋒利的殺氣，好像身上每個毛孔都被強制吸入了霜凍。

“咔當”，是鎖鍊攪動在一處的聲音。

自此，我每天晩上都開始做一個重複的夢境——在無盡的黑水中掙紮，下沉，聽着四面八方傳來的呓語。

第二日早晨醒來，隻剩疲憊，滲出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