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驚春跟老闆電話打到一半突然忙音,擔心出什麼事情于是抓起老闆的大衣急急的往住院部裡走,沒成想門廳轉角就看到了老闆和小姑娘站着,似乎是撞到了人家。
“裴董,”許驚春越過舒燦走到男人身邊,看着“案發現場”他有些慶幸笑予小姐午飯吃的還蠻幹淨,不然耽誤回公司的時間還要廢一套西裝。
男人蹲下撿起手機,屏幕有了幾處裂紋,舒燦也看到了,于是她馬上開口道:“不好意思,剛剛撞到您,我可以賠償屏幕的維修費,您看行嗎?”
“沒關系,我也有責任,抱歉。”男人把手上的保溫桶遞給許驚春,“還沒有通知到張簡言嗎?”
許驚春接過來應道:“通知了裴董,隻是我離開公司前張副總還沒到。”
男人微一蹙眉道:“車鑰匙給我,你留下來收拾一下這邊,還有這位小姐的肩膀剛剛碰到了,看看有沒有撞傷,張簡言我來聯系。”
許驚春點頭,遞過黑色的車鑰匙和大衣,“好的,事件的前因後果我已經調查清楚了,并整理了一份詳盡的資料放在了您辦公桌上,還有……”他頓了頓,斟酌着繼續說道:“飛達傳媒的姜總也在您辦公室裡了。”
男人接過鑰匙,穿上大衣後便大步離開了,留下許驚春和舒燦面面相觑。
許驚春打量着眼前眉目清秀的女孩,看着像是還在上大學,怯生生的模樣,未免吓到她,于是盡量語氣柔和的問道:“小姑娘,請問你有沒有哪裡撞痛啊?”
舒燦揉了揉肩膀感激一笑,搖搖頭:“沒有沒有,我沒事的,您忙吧,謝謝。”
許驚春想到人姑娘可能是第一次碰到這種情況,不好意思直接開口,于是從名片夾裡抽出一張名片遞了過去,“這上面有我的聯系方式,剛剛裴總說的肩部及其他有痛感可能傷到的部位你可以在醫院自行檢查,檢查費和醫療費可以聯系我報銷,有什麼耽誤的話也會給予适當補償。”
舒燦看了看面帶笑意的男人,又看了看他手中的名片,原本不想接的,她真心不是脆皮。可鬼使神差的手已經伸了過去,等反應過來時名片已經到了她的手上。
見舒燦猶豫着接過了名片,許驚春禮貌笑笑,從地上撿起掉落的保溫碗擰好後朝大門走去。
舒燦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透明擋風簾外才低頭掃了一眼手上黑底燙金的名片。
華晟資本總助——許驚春。
華晟資本?
舒燦總覺得好像在哪裡聽說過,她掏出手機打開和阮斯水的聊天記錄,翻到了三天前,果然阮阮有發過。
[燦燦!萬堃的皇太女在我們醫院住院部的VIP病房啊!!!長得好好看!有錢又有顔,枯了,嗚嗚嗚嗚!]
怕舒燦不知道萬堃的概念,下面貼心的附上兩個鍊接,一條是介紹萬堃集團的,舒燦打開看過,還有一條她沒看,當時隻是掃了一眼,沒興趣點開看,也沒放在心上,标題寫的是:萬堃太子爺自立門戶,華晟資本再創投資神話。
好誇張的标題。
舒燦想想覺得好笑,點開了鍊接。
一篇純文字稿,通篇都在誇贊華晟創始人,董事長兼總經理裴晏許的“豐功偉績”,對他曾經的投資決策如數家珍,又表示對他近期的投資項目舉首戴目,就愣是一張照片也沒附上,像在說一個漂浮在天上的人,把他誇的天上有地下無,卻讓人很難想象出這麼優秀的一位成功男士,該長了何等模樣。
文章的末尾也表達了對于裴晏許不接受媒體拍攝采訪,很難一睹其真容的遺憾。
舒燦關上手機,又看向手中的名片。還是覺得不可思議,她見到了财經雜志上才會出現的人。
華晟的總助喊那個男人裴董,所以他應該就是文章裡寫的萬堃太子爺,華晟董事長——裴晏許。
志願活動結束的時候天擦黑,舒燦和顧曼活動活動胳膊腿兒,脫下綠馬甲交還給了服務台,兩人收拾好自己的東西,邊走邊聊。顧曼很興奮,一路上都在比比畫畫,蹦來蹦去的,反觀舒燦似乎有心事的樣子,雖然在顧曼說的每句話她都有回應,但是眼神總是有幾分飄忽不定。
顧曼也察覺出來了,問她怎麼了,舒燦推說今天站了一天有點累了,于是兩人約好志願結束後等阮斯水感冒好了在五道口的烤肉店吃飯就在地鐵口分道揚镳。
顧曼是藝術系的,在本部校區,離這家醫院不算遠,有公交車直達。而舒燦要回沙河校區,有很長一段地鐵要坐,她還想趕一趕食堂的晚飯,隻好抓緊時間。
但即便是緊趕慢趕,到的時候食堂還是關門了。
舒燦沮喪的走回宿舍,想着晚上吃攢的泡面,還是熱水配早飯吃剩的饅頭。
阮斯水聽到開門聲探頭出來看,一瞧見舒燦的樣子就知道她正在為錯過食堂的晚飯而懊喪。于是趕緊爬下床,變戲法似的從背後掏出一份打包的小馄饨,舒燦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接過來時打開蓋子還有一點熱氣。
她趕忙脫掉棉服外套,一顆沾着蔥花的小馄饨下肚,胃裡熱烘烘的,舒燦瞬間幸福的冒泡:“阮阮,身邊有你也太幸福了!”
阮斯水拖了椅子反坐在旁邊,下巴支在椅背上看着舒燦,聽到她這麼說笑得很腼腆。她看舒燦吃的這麼香也忍不住要了一個,雖然看着燦燦吃飯就很有胃口,但是嚼了半天她也沒覺着食堂的小馄饨除了便宜外還有什麼過人之處。
“燦燦,你為什麼一直堅持吃食堂啊?”阮斯水咽下馄饨,把掉了一邊的退熱貼重新按好,借着惺忪的睡意把心底的疑問問出了口。
她跟舒燦相識四年,一開始不怎麼熟的時候她猜測是因為家庭條件不佳,所以寝室聚會能推就推,衣服鞋子能穿就穿省吃儉用。燦燦人很好,不論誰有困難她都是能幫就幫,所以大家都很體諒她。後來她們成了彼此最好的朋友,她才知道燦燦有不少薪資不低的兼職,就一直很疑惑為什麼還要這麼省儉。不過在燦燦主動向她傾訴之前,她也幾乎輕易不會去問,阮斯水明白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難言之隐。
舒燦頓了頓,然後解決掉勺子裡最後一個馄饨,心滿意足的擦擦嘴巴。她伸手摸了摸阮斯水的頭,半真半假的笑道:“因為食堂便宜又好吃啊。”
每次喝完藥阮斯水都犯困,舒燦回來前她剛吃了感冒藥,能堅持這會兒已經是極限了,在等舒燦回答的時候眼睛就迷迷糊糊的閉上了,聽到舒燦的聲音咧了咧嘴角,笑的呆呆的,腦袋蹭了蹭她的手掌,嘟嘟囔囔的哦了一聲,也沒睜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