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舟的身後驟然傳來輕微的腳步聲。
如同秋葉墜落,
但長期習武之人足以聽出其間的差别。
電光石火間,他本能地用肘迅速擊向來者,将其死死按在地上。
蒙着臉的小太監‘嗚嗚’掙紮,蹬着腿試圖逃跑,手裡還緊握着一塊被‘加料’的手帕。
——
顧晏書盯着在角落裡小動作頗多的杜元修。
回想林清舟離開前的異樣,心中逐漸不安。
自從上次進階後,他就能清楚地感知林清舟的實力。
雖然林清舟是六階武者,安危根本不用他操心,但顧晏書還是決定去找人。
天色漸暗,
等顧晏書溜出去的時候,宮中的小路邊已經挂上了許多照明用的八角燈。
他專挑清淨沒人的地方找,大概過了小半個時辰,最終才在一處殘破的牆角邊找到昏迷不醒的林清舟。
“林清舟!”
顧晏書急忙将人半抱起來,下一秒,懷裡的人卻突然動了。
像是在追尋唯一的涼意,身子不斷往他懷裡蹭。
林清舟的皮膚滾燙,身上冒着一層薄薄的汗,臉頰泛着不正常的紅色。
顧晏書擔心地摸了一下他的額頭:“怎麼會這麼燙?”
......
與此同時。
一個小宮女跌跌撞撞慌忙地跑進歌舞升平的大殿内,跌坐在地上。
活像是身後有什麼可怕的東西在追趕她。
一下子打斷了舞姬們的歌舞。
"怎麼回事!”離皇身的後老太監斥責道:“都是怎麼看守的?趕緊來人把這個小宮女拖下去,莫擾了陛下雅興。”
“奴婢不是故意的。”小宮女露出泫然欲泣又害怕的表情。
像是看到什麼不該看的東西。
“奴婢看到....貴妃娘娘和林将軍他們...他們..."
剩下的不用說,都知道發生了什麼。
“在哪裡!”離皇憤怒地拍斷桌子,把旁邊的太監吓得努力縮脖子。
在場不少人都露出看好戲的神色,杜元修悄悄勾起得意的嘴角。
林清舟,你這次死定了。
與陛下最寵愛的貴妃行苟且之事,就要做好被砍頭的準備。
——
林清舟逐漸清醒,身上的燥熱慢慢消失,感覺自己正被人抱在冰涼的懷裡,是一種熟悉又安心的感覺。
顧晏書抱着人泡在寒潭裡,牙關不自覺地被凍得顫了顫。
這處寒潭他在皇帝的寝殿後面發現的。
當時他正抱着林清舟在這七扭八拐的皇宮内找出口,
結果一着急,居然迷路了!
正好看到這處冒着寒氣的潭水,一咬牙,于是跳了進去,死馬當做活馬醫了。
看着林清舟逐漸恢複正常的臉色,顧晏書舒了一口氣,還好有用。
林清舟帶着水珠的睫羽顫了顫,有些茫然地睜開雙眼。
他整個人都泡在水裡,雙手緊緊地環住顧晏書的脖頸,大半個身體都被對方抱在懷裡。
顧晏書輕聲詢問:“醒了?感覺怎麼樣?”
“嗯,好多了。”小家夥冰涼舒服的懷抱讓他不忍離開。
于是下一秒,毫無思想負擔地将姿勢調整地更舒服。
顧晏書渾身僵硬,林清舟将擱在他的肩膀上,鼻尖正好抵在他的脖子上。
酥酥麻麻的感覺。
兩人緊緊相貼,在水下隻有兩層布料相隔,幾乎肌膚相親。
富強、民主、文明、和諧......
顧晏書動都不敢動,努力深呼吸,試圖麻痹一切的外界幹擾。
救命,他一定要忍住!╥﹏╥
耳邊傳來不遠處淩亂的腳步,和人們難掩驚訝的話語和抽氣聲。
“怎麼回事?”林清舟睜開眼,黑眸犀利,擡頭望向遠處。
顧晏書聞言,神色陰冷,淡聲道:“應該是給你下藥的那個人,正在開始他的表演。”
“不過他大概很快就會付出應有的代價..."
——
隔壁的貴妃寝宮内一場鬧劇很快落幕。
等衆人趕到的時候,沒有别人,貴妃正面色潮紅,獨自一人躺在床榻上,無意識地撕扯衣物,碎片掉了一地。
冰肌玉骨,膚白勝雪,衆人嘩然。
離皇大發雷霆,趕緊命人将貴妃遮好。
這種情況,一看便是有人故意算計貴妃,讓他顔面盡失,如何能忍!
小宮女哭喊着被人拉下去打了一百大闆,
最終供出杜元修,花了十兩銀子買通她辦事。
竟是身邊的寵臣之子,這把離皇氣得半死,最終念及往日舊情,隻見杜元修發配邊疆,貶為庶人。
杜府。
杜元修跪在地上拽着父親的衣擺,毫無形象地祈求:“我再也不敢了,父親,求求您!幫我再到陛下面前求求情吧。”
“沒用了。”杜景天絕情地甩開被兒子拽住的衣擺:“你身為杜家長子,不僅不将心思花在正道上,還蠢!幹這種事還能留下把柄,為父對你很失望。”
說完便頭也不回地離開。
獨留杜元修一人趴在地上,看着父親離去的背影,眼睛似乎要滲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