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風裹着枯葉撞在窗棂上，穆蓮笙盯着手機屏幕上的欠費通知，指節捏得發白。化療雖然告一段落，但複查費用像座沉甸甸的山。她把藥盒裡最後幾顆止痛藥塞進衣兜，聽見樓下傳來玻璃瓶碎裂的聲響。

"穆蓮笙！給老子滾下來！"醉醺醺的怒吼穿透樓闆，沈墨安剛送來的鴿糧罐頭應聲落地。父親搖晃着撞開家門，酒氣混着煙草味撲面而來，"聽說你和那個女的搞什麼社團？賺錢了也不曉得孝敬老子？"

輪椅在木地闆上劃出刺耳的聲響，穆蓮笙感覺後背貼上冰涼的牆壁。父親布滿血絲的眼睛掃過

桌上的體檢報告，突然一把抓起撕成碎片："裝什麼病！老子還沒病死，你倒先裝起林黛玉了！"紙片雪花般飄落，蓋住了沈墨安今早畫的櫻花簡筆畫。 "住手！"沈墨安沖進來時頭發被風吹得淩亂，懷裡的保溫桶"咚"地砸在桌上。她張開手臂擋在穆蓮笙身前，脖頸處舊傷的疤痕在氣湧下微微發紅："叔叔，小笙剛做完複查......"

"複查？複查不要錢？"父親踉跄着抓起椅子上的外套，口袋裡露出皺巴巴的彩票，"把你們社團的錢交出來！老子今天手氣正旺！"沈墨安感覺後腰撞上桌角，瞥見穆蓮笙藏在身後發抖的手——那裡攥着下周鴿子醫療講座的報名費。

争吵聲驚動了鄰居。王阿姨舉着掃帚沖進來時，正看見父親揚起的巴掌。沈墨安下意識偏頭，聽見"啪"的脆響——穆蓮笙不知何時站到了她身前，蒼白的臉頰瞬間浮現紅痕。"爸，你鬧夠了沒有？"少女的聲音在顫抖，"從小到大，你拿過一分錢給我治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