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雨季的傍晚,沈墨安攥着發燙的手機僵在玄關。屏幕上母親的語音消息還在循環播放:"周末回家,我炖了你最愛喝的蓮藕湯。"雨滴敲打玻璃的聲音混着冰箱裡鴿子糧的包裝摩擦聲,她望着廚房忙碌的穆蓮笙——對方正踮腳擦拭高處的鳥籠,發梢沾着細碎的木屑。
推開家門的瞬間,中藥的苦澀味撲面而來。沈媽媽背對着她煎藥,"先去洗手。"母親的聲音裹着藥罐沸騰的咕嘟聲,沈墨安這才注意到茶幾上擺着的保溫杯,貼着歪歪扭扭的便利貼:"小笙專屬,趁熱喝"。
飯桌上的氣氛像凝固的糖漿。沈媽媽往她碗裡夾了塊炖得軟爛的排骨,卻始終避開她的眼睛。直到窗外炸響第一聲驚雷,母親突然開口:"那個...你們的飛羽社,還缺不缺鳥籠?"沈墨安的筷子"當啷"掉在碗裡,看見母親從圍裙口袋掏出個布包,裡面是幾個用舊衣架改制的簡易鳥籠,邊角細心纏着防止刮傷的布條。
暴雨傾盆而下時,沈媽媽翻出了塵封的相冊。泛黃照片裡,紮羊角辮的小女孩蹲在泥地裡救受傷的麻雀,身後站着舉着雨傘的年輕母親。"你從小就見不得生靈受苦。"母親指尖撫過照片,聲音發顫,"可那天在雜貨店...我怕你被傷害。"
沈墨安感覺喉嚨發緊,記憶突然閃回那個被衆人指責的清晨。母親當時站在人群外,撐着傘的手卻在不停發抖。"後來我去了你們的校園花園。"母親從抽屜深處摸出張皺巴巴的傳單,是飛羽社的觀鳥活動邀請函,"看見那麼多孩子圍着你們笑,看你們給小鴿子包紮傷口時眼睛裡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