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恃無恐,得有的恃,才能無恐啊。
喬嬌敢叫闆,還不是因為人家身份正當,理由充分,所以才有這番勇氣和資格。蔣亦行捏了捏煙蒂,放進嘴裡用力嘬了一口,火花飛速燃燒,幾乎要燙到他的手。微痛的感覺讓他痛快也清醒了些,蔣亦行把煙頭在垃圾桶上按滅,轉身回了房。
。
托那對未婚夫妻的福,蔣亦行這幾天心情都不怎麼好,他在度假村閑逛了三天,幾乎天天失眠,他開始考慮以後出門是不是學學袁齡,帶一條床單。
難得的休假被毀了,蔣亦行回來上班時臉上還帶着官司,林帥看出他情緒不佳,以前他會覺得老大是在操心工作,現在卻多了别的想法。
快午休了,很多人都拿着手機定外賣,林帥滑到蔣亦行身邊:“老大,你中午想吃什麼?我幫你買回來?”
蔣亦行剛要說話,前排的同事刷着手機新聞突然咿了聲:“小道消息!雲舟的老總婚期定了哎,就在下個月。”
蔣亦行咔哒把文件合上。
林帥伸直了脖子:“瞎說,肯定是謠言,他倆根本沒感情,結什麼婚!”
同事回頭看他跟看神經病似的:“你激動什麼,拆你cp啦?”又看向蔣亦行,“總監,咱們到時候是不是得送個花籃什麼的,之前不是有合作麼?”
林帥在心裡一驚一乍,跑過去把她的椅子推到一邊:“送什麼花籃啊,送花圈差不多。”
“大喜的事你說什麼呐,你怎麼這麼沒禮貌啊!”
蔣亦行站起身出了門。林帥不由心疼,拍了下桌子:“都讓你不要亂說了!”
同事覺得他今天大概吃錯了藥,瞪了他一眼拿自己的外賣去了。
蔣亦行站在路邊,覺得胸悶的感覺緩解了些,索性無心工作,他給謝子成打了個電話,叫對方出來喝酒。兩人約在了帷暮,蔣亦行現在要避開所有帶“雲”字的場合。
謝子成到的時候蔣亦行已經喝光了一瓶威士忌。
蔣亦行朝他舉杯:“來了。”
“什麼情況,心情不好?”謝子成依舊濃妝出席,假睫毛像小扇子一樣直忽閃,他在蔣亦行身邊坐了下來,“出什麼事了?”
蔣亦行沒說話,給他倒了杯酒,碰了碰。謝子成知道他的脾氣,他不說,誰也别想撬開他的嘴。兩人喝了半程默酒,難為謝子成這個小喇叭安靜了這麼老半天。
蔣亦行問他:“戚泊舟的未婚妻什麼來頭?”
謝子成看了看他,蔣亦行目光依舊清明,但這個人即便喝醉别人也看不出來。
“沙家啊,她是中置地産老總的千金,她老子沒什麼,厲害的是他們家老爺子,沙莎的爺爺以前是軍方二把手。”
“以前?”
“嗯,前年剛病退,有傳言說老爺子已經……”謝子成做了個嘎脖子的手勢,“反正他們家以後,基本走不了官路了,這些年沙家一直往商界轉型。”
蔣亦行若有所思。
“你問這個幹什麼?”
蔣亦行搖了搖頭:“沒事,好奇罷了。”
謝子成一撇嘴,拆穿他:“快得了吧,你什麼時候好奇過别人的事。你之前說跟戚泊舟什麼事都沒有,是騙我的吧?”
蔣亦行晃晃酒杯,半真半假的透露:“一起共事,逢場作戲嘛,畢竟都喜歡男人。”
“逢場作戲值得你喝這麼多悶酒?”謝子成了解他,勸道,“玩玩可以,其他的你趁早死了這條心,先不說有沒有沙家這回事,就他這個背景,家裡會讓他跟個男人認真嗎?除非你能做他的地下情人。”
蔣亦行沒說話,又拿起了酒杯。謝子成按住他的手:“别再喝了,小心又喝到醫院裡去,我送你回家吧。”
蔣亦行坐着的時候像個人,站起來卻不太會走路了,撐着謝子成的肩膀才勉強站穩。
“哎你說你,喝這麼多。”謝子成把自己的名牌包包斜挎在身上,一手固定他的手臂,一手托抱着蔣亦行的腰,“别傷心,天涯何處無芳草,我公司的男大随你挑。”
兩人跌跌撞撞的往外走,快到門口時謝子成驚訝的叫了聲:“我草。”
戚泊舟擰着眉扭頭,想看看是哪個不長眼的東西敢對自己發出這種狂言。這一看可好,他臉色急轉,黑的如天外夜空。
“蔣亦行?!”
蔣亦行迷迷糊糊聽到戚泊舟的聲音,他擡頭去找,真就對上了戚泊舟确認的目光:“這麼巧?”
戚泊舟也正要出門,他身後跟了不少人,蔣亦行沒數清有幾個人頭,就看到有個面容清秀的男生緊貼着戚泊舟站着,手裡還抱着他的外套。
戚泊舟兩步就跨了過來,他不客氣的把謝子成扒拉到一邊:“誰讓你碰他!”
謝子成後腦勺在牆上磕了下,跟他去搶蔣亦行:“你幹什麼,亦行是我的好兄弟!”
戚泊舟嘴巴損的要命:“你這小娘炮有什麼兄弟,松手,别逼我不客氣。”
“哎你這人!”謝子成想罵他,又忌憚他的身份。
蔣亦行不能看兄弟挨欺負,很有義氣的給謝子成撐腰:“你說誰娘炮,留神我抽你。”
戚泊舟臉黑如碳,他還是第一次見到蔣亦行醉成這樣。
戚泊舟把蔣亦行抱進懷裡:“我送他回家。”
謝子成不幹,拉着蔣亦行不放:“不行!”他害他的兄弟在酒吧買醉,罪魁禍首還想把蔣亦行帶走?
“我沒跟你商量。”戚泊舟對身後的朋友使了個眼色。立刻有兩個人蹿出來把謝子成拉到了一邊。
蔣亦行似醉非醉:“不許欺負我兄弟!”
“沒人欺負他。”戚泊舟看他走路費勁,幹脆将人打橫抱進懷裡。蔣亦行醉醺醺的伸出手亂劃拉,路過門口時蹭到了剛剛站在戚泊舟身邊的男孩,手一轉就把他懷裡的衣服揪了過來。
“那是戚少的……”
戚泊舟瞪了男孩一眼,對方乖乖閉了嘴。車在門口等,戚泊舟把蔣亦行輕輕放進後駕,他喝的迷糊,把頭埋進抱着的外套裡半天沒擡頭。
“你不會要吐我衣服上吧。”戚泊舟伸手托起他的臉,卻發現蔣亦行已經睡着了。
心口湧上密密麻麻的心疼,戚泊舟靠坐過去将人摟進懷裡,他怕蔣亦行不舒服,想把外套拿開,但對方在睡夢中也将外套抱的死死的,說什麼都不放手。
好在蔣亦行還認識自己的家,戚泊舟把他扛上樓放在床上,又給他拖鞋擦臉,大少爺做盡了伺候人的活。戚泊舟又去拽對方手裡的外套:“到家了,我幫你換衣服,撒手。”
蔣亦行沒有睜眼,眉頭皺的很緊:“不……我的。”
戚泊舟心裡又疼又酸,用大拇指一下一下剮蹭他的臉頰:“嘴硬的家夥……”他輕輕撩起蔣亦行額前的碎發,俯身下去在他額頭親了一下。起身時戚泊舟發現他發絲間有幾道疤痕,他想撥開看看,蔣亦行卻用力把他的手拍開了。
“疼!”
戚泊舟連忙收回手,他幫蔣亦行蓋好被子,坐在床邊安靜的看着,直到對方睡的安安穩穩才站起身。
第二天,蔣亦行被鬧鐘吵醒,他看了眼時間,利落的翻身坐起。宿醉後頭有些疼,他看着床上那件不屬于自己的外套,半晌才回想起昨晚發生的事。他在酒吧喝醉偶遇了戚泊舟,這外套是他的,自己似乎是上了對方的車,後面發生了什麼,一點都不記得了。
蔣亦行拿着外套下了床,決定洗幹淨後再還給對方。喝酒誤事,說了要“散”,這下又得見面了。
蔣亦行一邊琢磨一邊拉開卧室的門,一擡頭卻猛的後退了一大步。
戚泊舟四仰八叉,正窩在他家的小沙發裡睡的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