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作野在海鄉别墅群亂逛,他對男人口中的“王子”很感興趣,但奈何周圍的房子長得實在差不多,讓他無從分辨。
走在街道上,各家别墅小院裡稀稀拉拉聚着人,甯作野觀察着海鄉的鎮民,腳步漸漸慢了下來。
所有的鎮民目光都在随着甯作野而移動,他一停下,他們的目光便長久地凝視在他身上。
甯作野毛骨悚然。
他皺眉,走到其中一家門前。
一個年輕的女人正在花園裡忙碌,即便她一直沒停下栽花的動作,眼神也始終粘在甯作野身上。看到甯作野朝自己走來,她有些驚訝,無措地絞了絞圍裙,露出一個假笑:“這位小兄弟,你有什麼事嗎?”
甯作野光腳不怕穿鞋,他居高臨下,銳利的眼神在眼光下明滅。
“說說,為什麼這群人都在看我?”
女人和其他鎮民眼神閃爍,神情不自然。女人心底暗恨甯作野這是看中了自己是個軟柿子,其他鎮民則尴尬得鑽進了屋子,透過窗戶暗戳戳地窺視。
女人完全沒想到甯作野這麼直接,這麼不講道理,一時間有些語塞。
甯作野等了片刻,直到女人神情由尴尬轉為憤怒,他才不緊不慢開口繼續道:“是不是覺得我太帥了,暗戀我?”
女人:“……”
女人咬牙,臉上的假笑幾乎挂不住:“哈哈,是的、是的。”
甯作野雖然給了個台階,看起來是不打算糾纏這個問題了,但他實則打蛇棍随上,繼續刺探消息:“我頭一次來海鄉旅遊,聽說鎮上有個王子?”
女人臉上露出和小麗父親如出一轍的崇拜神情,她雙手合十,眼睛望向高懸的太陽,恭敬道:“是的,王子保佑了我們免受怪物的侵擾,是我們的守護神。”
甯作野眯眼,除開鎮民對王子非同尋常的崇拜,他總還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對勁。但靈光轉瞬即逝,他抓不住想不明,于是思索着開口:“我想見見你們那位王子,可以告訴我他住在哪裡嗎?”
女人的眼睛瞬間警惕,她上下打量了一下甯作野,又露出方才窺探時的眼神,好似在評估價值,又好似在輕蔑身份。
良久,她說:“三天後,王子會為海鄉進行祈福,到時候你就見到了。”
甯作野點頭,轉身要離開。女人松了口氣,剛重新拿起花鏟,就見甯作野去而複返。
女人被神經質的甯作野弄得一驚一乍:“你還要幹嘛?”
甯作野笑:“對了,”
“剛才簡單看了看,咱們海鄉的鎮民好像都很年輕啊。”
女人沒聽到甯作野再說出什麼不要臉的話,放松下來,驕傲地點點頭:“當然,海鄉是有名的長壽鄉。”
長壽鄉。
這是甯作野第二次聽到這個詞。
小麗父親用它來解釋為什麼小麗的爺爺奶奶看起來那麼年輕,面前這個女人也用它來解釋為什麼這裡的鎮民為什麼那麼年輕。
甯作野懷着心事離開,直覺這個海鄉遠沒有看起來那麼簡單。
簡單了解了一下信息,再回到小麗家時,陳新蕾和李成輝都已經醒了。
小麗父親正圍着兩人喋喋不休,甯作野還沒進家門就聽見小麗父親那仿若勸告的語氣:
“小蕾啊,真不是我騙你,你這病隻要找個男人就好了!”
“我在海鄉生活了二十幾年,什麼病沒見過?再說了,你這病就是最普通的人魚的詛咒,我們這的女的幾乎都得過,都是結婚了就好了,我騙你幹什麼!”
“你要是不信,我把隔壁小梅找來,她也得過這病,現在還不是和和美美的?”
甯作野聽出來這是在說陳新蕾的“小美人魚病”,他皺眉,不懂為什麼她會把這種事情告訴小麗父親。
陳新蕾肉眼可見得十分生氣,礙于“救命恩人”的身份,她強忍着怒氣,委婉地拒絕小麗父親的建議。
一旁的李成輝卻紅光滿面,他和小麗父親站在一起,四四方方的國字臉上滿是虛情假意:“新蕾,我覺得小麗父親說的也有道理……”
甯作野這是看明白了,恐怕這“小美人魚病”也是李成輝大嘴巴說出去的,一聽到“治病”方法這麼合心意,瞬間就動了賊心。
甯作野看不下去,來到陳新蕾身邊,虛虛地環抱住她,故意裝作親密道:“發生什麼事了,怎麼我剛出去一會,都要結婚了?”
小麗父親見兩人這麼親密,誤會了甯作野和陳新蕾的關系,他直拍手,順水推舟道:“唉,女娃娃,你早說你有男朋友了邁!”
李成輝漲紅了臉,這回可不是喜悅了,他有些惱火,想戳穿兩人真正的關系。但陳新蕾反應很快,立馬依偎在甯作野懷裡,裝作害羞道:“我、我是有點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