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帝莊園的别墅花園裡，管家在水池邊釣魚。

徐之渙躺在泳池邊的沙灘椅上，用書本蓋住整張臉。

“顧家的那位女孩子，将來是要聯姻的。”徐之遊坐在遮陽傘下，觀察杯中冰塊融化的過程，“她是個很優秀的女孩子，你喜歡她的話——”

“就不要被人發現？”徐之渙挑開書本，從縫隙中睜開一隻眼睛觀察大哥，輕輕試探，“對嗎？”

徐之遊：“……你不是繼承人，聯姻不是一兩個人的事，甚至不是兩個集團的事。她現在沒有自由戀愛的權利，你這時候去追求她，隻會給她的生存環境提高難度。”

沙灘椅響了兩聲，就見徐之渙站起來，走到他大哥面前蹲下，認真地琢磨：“要不這樣吧。大哥，你先把繼承人的位置給我，我追阿甯，和她結婚以後，就把繼承人的身份還給你。妙吧？”

“……”徐之遊不想說話。

小老弟你玩遊戲呢？

徐之渙不逗他哥了，笑着站起來：“我知道了，謝謝哥哥，剛才開玩笑的。”

他會等顧長甯從簡單副本通關的，在此之前，絕不為她添亂增加難度。

放馬市的風比大都還要大，堪稱妖風。

雖然徐之渙沒跟着一起飛放馬市，但是他給了顧長甯那個參與過血社火的舍友的聯系方式。

晚上回到酒店，顧長甯發了今天收獲的動态。

徐之渙的視頻就打了過來。

“你到酒店了？”

他背後的牆壁閃爍着五彩的光斑，不知道又跑哪裡嗨去了。

“是啊，今天拿到了不少資料，”顧長甯抱着筆記本一邊聊一邊整理壓縮，“你那同學幫大忙了，我估計能提前完成任務。”

徐之渙：“回頭我請他吃飯。”

“我已經請過了。”顧長甯很開心，這是她第一次離開顧家，離開大都，顧總和顧太太也沒有來電話打擾。

享受到自由的感覺，她一整天都很興奮。

顧長甯問他：“你的駕照怎麼樣了？”

那邊的音樂忽然放大，徐之渙挪到了安靜的戶外：“開學前能搞定，你還沒考駕照吧？”

“沒有考，找個時間考吧。”顧長甯說得很随意，其實她現在還安排不過來，因為要做的事太多了。

徐之渙也不知道聽懂了沒有：“等你想考了喊我，我帶你練車。明天的計劃是什麼？”

“去看棺材。”顧長甯把棺中人的畫發給他，“我們需要一副棺材。”

“棺材要用什麼木頭的啊？現打一口嗎——诶？不對，這到倫敦才打吧？”徐之渙已經上頭了，他也好想玩，“外國的棺材還要在上面寫個壽字嗎？”

顧長甯表示：“再說吧，這些都是道具組的事了，與我無關。但是字肯定要寫的。”

快十二點了，徐之渙看到她打了一個哈欠：“晚了不聊了，拜拜。”

“拜拜。”

顧長甯一看視頻的時常，兩個小時。

不知不覺就從十點聊到了十二點，時間過得真快。

放馬市的夜晚沒有大都的大風，放眼望去都是古老的城牆和古建築，明天繼續下鄉去，還得在鄉下待兩天。

這兩天她随便畫了幾張血社火的同人，發到了大地瓜上。

本來就有将近三十萬粉絲的賬号很快又漲了幾千個畫畫粉，粉絲連人設都給她安排好了——豪門太太。

豪門的确是那個豪門，太太就是大家的太太啦！

回看後台的約稿信息，顧長甯挑了一個最貴的接，并問人家要不要加副棺材，最近看了很多品種，不加太可惜了。

【老闆：什麼樣的棺材，rwkk！】

随即放上十具剛畫好的小樣，老闆就在那邊挑了起來。

跳完還說句：

【哇，太太，這還是我第一次挑棺材呢】

【顧長甯：還有其它的後事元素，一條龍給你挑到投胎之前，黃泉路上的轎夫和椅子也有很多款哦】

【老闆：哇！黃泉路還能坐轎子】

【顧長甯：有人的地方就有生意嘛，黃泉路順風車肯定多咯】

【老闆：……】

實地考察的進展比顧長甯想象中還要快，一個禮拜就把資料收集了個七七八八，剩下來的幾天就是旅遊，各種吃吃喝喝，和逛博物館，順便入手一些古董二創。

這半個月對顧家五人來說都不一般，因為顧長甯第一次獨自長時間在外地旅遊。

顧長安是除了徐之渙以外和她聯系最密切的人，顧長成因為暑假作業趕不完已經變成了互聯網上的一具死屍。顧總和顧太太就打了一個電話，讓她記得開學的時間，一直就沒再聯系。

既不提白帝莊園和徐之渙，也沒提她翅膀突然變硬的問題。

這樣挺好的，感覺顧總和顧太太快要适應新女兒了。

其實就算顧長甯和顧總顧太太的關系鬧得再僵，他們也會求着哄着讓顧長甯把大學念完，不管顧長甯怎麼鬧，這幾年也隻能忍耐。

因為沉默成本太高了，他們舍不得。

“你哪天的飛機？”徐之渙打來視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