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說什麼?你别過來。”蔣喻警惕地擡手後退,要和顧長甯保持距離,他穿着百萬定制的禮服,穿衛衣的顧長甯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結果就是他的這麼一擡手,就讓顧長甯碰瓷到了。
紅酒杯傾翻,潑到了顧長甯的衛衣上,她踉跄往後倒了半步,就讓徐之渙抵着肩頭扶穩。
“蔣喻?”他的手沒有松開顧長甯的肩膀,眼睛看向前方偏下,“你愛而不得,還要惱羞成怒?”
蔣喻也愣了:“我都沒碰到她!你小子别血口噴人,誰看上她了?姓顧的,玩玩都是看得起她。”
“我血口噴人?”徐之渙咄咄逼人,“就算你沒碰到她,退一萬步講,紅酒撒到她身上這件事,你難道就一點責任也沒有嗎?”
剛回國的蔣喻傻了,這叫什麼話?
徐之渙還沒完:“還扯上顧家幹什麼?她今天以我朋友的身份來我家做客,不是參加這什麼晚宴。場上那麼多人,你就獨獨看到她一個,不是愛慘了她又是什麼?就算你把心挖出來,我也不信你的狡辯!”
蔣喻被他說得面紅脖子粗,他的确有點惦記顧長甯的外表,但僅僅是她長得好看,但是根本沒到愛慘的地步好嗎?!而且他過來……是,他是有點嫉妒,嫉妒徐之渙的外表條件,嫉妒顧長甯隻喝徐之渙給的紅酒!怎麼了呢!
顧長甯低頭看她的衛衣,酒在杯子裡聞着香,到衣服上就不是這個味了:“啧。”
徐之渙看她這樣,把蔣喻放到一邊:“走吧,我去找件衣服給你換?”
“走吧。”顧長甯點點頭。
蔣喻見他們沒把自己放在眼裡,玻璃做的自尊心嗙啷碎了滿地,于是追着上前抖落一些秘密:“你知不知道,她其實就是個小三——”
徐之渙迅速回頭為自己澄清:“我才不是小三。”
“……?”蔣喻的人生仿佛被摁下了暫停鍵。
又沒說你,急個屁啊!
怪他,他沒加名字好了吧!
顧長甯緊跟着轉過身來跟着指責:“你憑什麼說人家是小三?就算他是,退一萬步講,這件事你就沒有一點責任嗎?你不說出來,誰知道他是不是小三?”
徐之渙:“就是!”
“我——!”蔣喻氣到話都說不出來。
算他倒黴。
遇見這兩個癫子。
蔣喻走出去沒兩步,又回頭:“顧長甯,你不過是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花瓶。徐之渙你也别得意,徐家又輪不到你來繼承,一個廢物罷了,什麼大事都幹不了,早晚被商圈踢出去。這點上——你倆倒是絕配。”
“他還在誇你金玉其外诶。”徐之渙歎為觀止。
顧長甯扶額苦笑:“我果然活成你的執念了麼……”
徐之渙:“那不就是白月光?”
執念個屁啊!
白月光,她也配!?
他才看不上嘞!他喜歡賢惠的,這種水性楊花的一看就不老實。
蔣喻心裡罵罵咧咧,頭也不回地走了。
徐家和很多豪門一樣,都會有很多衣服連吊牌都沒拆,但是也沒清理,為的就是有客人需要換裝時提供幫助。
顧長甯換了一件短袖從房間裡走出來。
走廊上有兩個替她送衣服去洗衣房的工人,還有在低頭玩手機等她的徐家四少爺。
她站在徐之渙身旁兩步之外:“對不起,我的爛桃花把你牽扯了進來。”
“沒關系,他們那種正經人,一向看不起我這種不務正業的。”徐之渙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笑着把手機遞到她眼前,“蔣喻說話的時候我就把直播掐掉了,不過奇異社團的人應該能猜到原因。”
“……”顧長甯沉默地接過來。
如果是說一聲謝謝的話,她覺得又太過于單薄了。
徐之渙看一眼時間,晚會快結束了:“今晚趙啟還組了局,你是回家還是跟我過去。”
“跟你去。”顧長甯不想回家。
沒料到她決定得那麼快,徐之渙還愣了一下:“好,我們先過去?”
顧長甯贊同:“好啊,現在也挺沒意思的。”
尤其不想在回去碰見蔣喻。
徐之渙現在不能開車,于是找了個司機,然後坐在後座上哀嚎:“我得抓緊時間把證拿回來——”
“我媽打電話來了,”顧長甯挑眉,做好了準備後才接通,“怎麼了?”
顧太太上來就審問:“你在哪?!你和徐之渙什麼關系?”
“你猜。”顧長甯靠在座椅後背,輕含笑地閉上了眼睛,享受來自家長的怒火。
手機的另一邊隐隐傳來汽車的鳴笛,顧太太的高跟鞋哒哒作響:“我不猜,我命令你,現在、立刻、馬上,到D4停車區!”
豪車披上夜色,駛出了山道,徐之渙手機上的微弱光芒映照在他的臉上,他在認真地水群。
“我今晚,”顧長甯的目光在他的側臉輪廓上描摹,“不回去了。”
路旁的大樹遮住了前方的燈和天上的月亮,安靜的黑暗中,一聲輕笑傳到了手機的對面。
這聲笑是那樣的輕,兩人之間的咫尺距離可想而知。
顧太太的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恨不得從信号摸過去把徐之渙的骨頭咬碎:“你到底和誰在一塊兒?那個男的是誰?!!”
叭——
筆直的六車道上,有一輛車長按喇叭,嗖一聲從快車道超過去。
“你猜。”
顧長甯挂斷了電話以後,徐之渙才放心大膽地伸展活動:“這就是你白天說的,要變成著名逆子?”
“現在隻是一個開始,”她靠在椅背閉上眼睛,享受這一刻短暫的勝利,“我要當一天逆子,當一天乖乖女,讓他們一想到我,比暈車還難受。”
徐之渙湊近,認真觀察她的臉色:“你現在暈車嗎?”
“不知道,也可能是醉了。”顧長甯頭有一點昏,徐之渙的呼吸拂過了她臉上的絨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