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蟬衣就意識到,她不是茵陳的對手。
“殿下,出什麼事了?”
屋内的動靜引來了關注,婢女貼在房門前問道:“可要奴婢進去伺候?”
“不必。”茵陳抓住蟬衣一條手臂,腳踩在其腿窩,将其反扣在地上,同時用平穩如常的聲音對外道,“我跟蟬衣玩鬧呢,不用大驚小怪。都回去吧,這裡不用你們伺候。”
蟬衣貼地翻滾,掙脫茵陳的鉗制,繼而撐地起身,反攻茵陳。
她右臂脫臼,隻剩左手能用。先出腿攻擊其下盤,然後出手襲向其側腰。
眼看就要得逞,茵陳卻更快一步做出應對,結果如先前幾次一樣,在即将成功之際以失敗告終。
蟬衣氣急敗壞,出招愈發淩厲。
見此情景,茵陳眼中冷意閃現,勾起的嘴角挂着譏诮。
三招之内,蟬衣的脖頸再次控于她手中。
這次與方才不同,她立于蟬衣身後,她既無可攻,也無處逃。
“我……認輸。”蟬衣渾身卸力,艱難且頹敗地說出這三個字。
被截斷的呼吸忽然恢複正常,她的喉嚨難以承受,劇烈地咳嗽方能舒緩。
片刻後,她捂着脖子緩緩擡頭,茵陳背對着燈燭而站,身形好似被放大幾倍,如一尊立在高台俯瞰信徒的巨大神像。
“我認輸。”蟬衣重複說出這三個字,繼而接着道,“今後所有事都聽你差遣,我心服口服。”
她立在茵陳面前,首次低下驕傲的頭顱,顯示出臣服的姿态。
片刻的寂靜後,前方暗淡的光線忽然變亮。
茵陳離開原地,回到軟塌旁,将翻倒在地的小幾拿起來,重新放回原位。
蟬衣頓了頓,走上前幫忙。
“碎魄丹?”
蟬衣撿拾棋子的動作微頓,随即才明白她說的是給小柳下的藥。
“是。”
“藥是從何處來的?”
“離開石城前去黃部要的。”蟬衣道,“當時想的是以備不時之需。”
“此藥為麗景□□有,小柳用它自殺才更讓人相信她是麗景台的人。”
沒想到聽她說完,茵陳卻道:“小柳死的太過蹊跷,謝敏讷不會輕易相信的。”
事實證明她每次的判斷都是正确的,于是蟬衣皺眉道:“那該怎麼辦?”
“從眼下的情況看,紅蓮很顯然已經跟魏紫一樣叛變了。有她在,謝瓊如同多了一把趁手的利刃,随時都能刺向我們。”
“我說過,紅蓮是否叛變,要看證據。”
蟬衣覺得茵陳是不見棺材不落淚,而且優柔寡斷,但這一次她未像從前那樣嗆聲,而是選擇沉默。
“小柳親手做的玫瑰花蜜還剩嗎?”茵陳忽然問道。
“應該還剩一些,在廚房。”蟬衣不解,“你問這個做什麼?”
“讓她們将晚膳送進來吧。”茵陳道,“問問有沒有準備甜米粥,我要配着玫瑰花蜜一起吃。”
……
為了行事便宜,謝瓊近日都歇在上清園。
他剛從地牢出來,正要回住所,便迎面碰上了王滢。
“殿下傳喚,三郎君請快快随我來。”王滢一臉着急之色。
“殿下出了何事?”
“不是殿下,是淑媛公主。”王滢道,“公主忽然中毒昏迷,府醫已經前去,殿下特命我來請三郎君。”
……
一天之内接二連三地出事,剛進梅園便能感受到一股郁沉之氣。往來仆婢皆屏氣凝神,不敢多說一字,踏錯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