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蕪舟心情很不好,在收到去昌碩大廈的消息時更是無比糟糕。他已經很久沒有去賀州工作的地方,上一次還是不歡而散。
沒有預約,他直接乘電梯到達頂樓,那裡隻有董事長專屬辦公室和議事廳。
推開門,賀州側目而視,看到他後也沒什麼特殊反應,隻淡淡說了句“你來了。”
賀蕪舟打着哈欠,穿着休閑寬松的運動服,恹恹地說“沒什麼事我就回去了,這是周末時間。”
賀州盯着他的服裝,皺了下眉。公司所有人都知道他平時恪守成規、一闆一眼,工作時間全體員工必須着正裝,甚至見他時不能過于散漫。
賀蕪舟當然清楚賀州的痛點,這身衣服他平時也不喜歡穿,但如果見賀州的話,剛剛好。
賀州移開視線,似乎不願意再浪費時間,直接切入正題,問:
“你最近項目完成的怎麼樣?”
就是那次聚會中提到的,他正在跟進的醫療投資。
“還行,不至于砸掉。”無所謂的語氣。
“你打算什麼時候接觸這裡的工作?”
“沒興趣。”賀蕪舟直視着對方,一字一句地說。
賀州眼神徹底冷下來,似乎醞釀着暴風驟雨,俯視着賀蕪舟道:“你也不小了,你看一下圈子裡同齡人哪個不比你上進,更早接觸家族企業?就連林曳都在往食品方向攻研,沒讓林書毅操心。”
“那與我何幹?說來說去,您在乎的是我的未來如何..."賀蕪舟頓了下,皮笑肉不笑地盯着賀州,嘲諷地問:
"還是...您在圈子裡的顔面?”
“那是我比你知廉恥,這幾年你做的荒唐事還少嗎?已經讓賀家丢夠了臉。”賀州臉氣的漲紅,低吼着。
“廉恥...荒唐哈哈哈哈”賀蕪舟仿佛聽到最可笑的笑話,出神地看着眼前的上位者,他的父親,咬牙切齒道“你最沒資格談這兩個詞,我母親怎麼死的,我一輩子都記得。”
他說的是a市最熱的傳言,賀州和謝蕪是包辦婚姻,兩人根本不相愛。賀州甚至有意折辱對方,在謝蕪懷第二個孩子時,賀州跟自己的男助理上床,一直沒陪在謝蕪身邊。
後來流言斐起,謝蕪失去了未出生的孩子,自己第二年就含恨而逝。
死後,賀州甚至再沒主動提及過她,匆匆辦完葬禮後又立馬投入賀家的事務。至今關于他薄情無義的評價都廣外流傳,隻是沒人敢當着賀州的面提及此事。
賀蕪舟話音剛落,就感受到臉側傳來一陣風,下一秒,留下泛紅的痕迹。
是文件夾的金屬部分,剛才賀州直接砸他臉上,伴随着一聲怒吼:
“滾。”
賀蕪舟用手撫摸了一下臉,指尖留下一絲血痕,他卻無所謂地笑了笑,然後轉身離開。
來到走廊時,部長助理小安看到了賀蕪舟,馬上熱情地打了招呼。
看到他臉上的傷時,又擔憂地問他發生什麼事了。
賀蕪舟沒解釋原因,隻是低聲說了句沒事就邁開步伐,似乎急于離開這裡。
但下一秒,他就邁不開腳步了。
走廊盡頭,蘇沂穿着黑色西裝緩緩走來,引來周圍聚焦的視線。
精緻的小鸢尾幹花裝飾在西裝左上側,看起來就像奔赴一場約會。
可惜了。
他加快腳步,準備越過對方時,蘇沂突然擡起右手。
他下意識地側了側身,才注意到蘇沂右手攥的是...一塊手帕。
手帕上好像繡了一個圖樣,賀蕪舟還沒看清楚,蘇沂就重新把手帕收緊了。
他有點愣住了...不會吧,剛才怎麼覺得蘇沂會想給他擦臉?
真是瘋了。
這也怨不得他,以前蘇沂還待在賀家的時候,每次他出去玩的開心,把自己弄得髒兮兮的時候,蘇沂都會嫌棄地看着他,然後丢給他一塊手帕。
不過後面可能是覺得他笨手笨腳,怎麼也擦不幹淨,就索性親自動手幫他擦。
雖然次數不多,但還是給賀蕪舟留下深刻的印象。
但現在...斷是不可能的,心境發生變化後,賀蕪舟覺得蘇沂剛才的舉動,也是一種變相的嘲諷。
在蘇沂眼中,自己還是個一無是處的蠢貨,所以才理應被抛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