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些有什麼用。在雲渡眼裡,他們骁勇善戰的大将軍死在我花陽,這是百口莫辯的事實。邊關禍亂而起,你告訴父王,該怎樣平息衆怒?難不成把你交出去嗎?勝意,你太肆意妄為了。”
“父王責怪的對,兒臣有錯。然而,這一切就沒有巧合之處嗎?謝遠風來者不善,又死的蹊跷;賀明曌....賀明複疑他轉眼就派兵攻打我國邊關。誰又敢說這中間不存在關聯?兒臣以為不過是雲渡老賊自導自演,借機挑事罷了。就算沒有謝遠風的死做為引子,也會有其他的.....。那就一戰,誰怕誰?誰能笑到最後還不一定呢!”
“閉嘴!”重飛晚喝斥道。怒火攻心的人,猛地吐出一大口鮮血。他喘着粗氣,教誨道:“君子之心,焉能生出陰暗的心思?勝意,無憑無據,你怎麼能輕易指摘?發動戰争,你考慮過手無寸鐵的子民嗎?”
“父王,人不是自诩清白,就能遺世獨立;你再幹淨,也會有心懷叵測之人,描繪成黑的。雲渡野心昭然若揭,都打到家門口來了。你還要以和為貴嗎?勝利不會屬于弱者,正義都是靠打出來的!你就安心的待在這,兒臣替你親臨戰場。兒臣倒要看看,到底是妄加揣測還是名副其實?!”
“勝意,你不要犯倔。做錯了事迷途知返即可,父王會為你擔底。可你不能一錯再錯,不知悔改。”
“兒臣有錯,兒臣悔了。現在該輪到雲渡老賊了,真相就在兒臣與他之間。兩方對峙,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戰火蔓延,生靈塗炭。
重錦替家國一戰,自幼熟讀兵書,運籌帷幄的他機智的啟用了最精銳的一批刺客,讓她們潛伏雲渡,獲取對面最新的戰報。
沒有人知道,一個年僅十二歲的孩子,初入戰局,能呈現出一種勢不可擋的氣勢。
賀明曌的軍隊連連敗退,他散播出去的負面消息,也在中途戛然而止。
朝中文武大臣沒有半句應對之策,賀明曌心煩的看着最新戰況,氣得負身而立道:“一個年僅十幾歲的孩子,逼得朕步入絕境,傳揚出去,都要被人恥笑雲渡國威。爾等都是酒囊飯袋嗎?就任由他殺瘋了,将刀架在朕的脖子上嗎!”
大臣們羞愧的低下頭顱,他們不是無用之才,隻是匪夷所思。一個孩子,鬧歸鬧吧,又能捅出多大的窟窿?萬萬沒料想到,恐怖如斯,就要打到雲渡滅國了。
上官涵治為了替将軍報仇,刻意站了出來,垂首引薦道:“陛下,微臣首薦一人。其智勇無雙,尤擅謀略。必能力挽狂瀾,救雲渡于水火。”
賀明曌頭也不回,沒好氣道:“何人?”
“江州林寒,字愁眠。數日前投靠到微臣門下,自稱有一計可讓兩國平分秋色,重歸于好。”
“你所言當真?”賀明曌回轉過身,懷疑道。
上官涵治手舉笏闆,鄭重其事道:“微臣不敢欺瞞陛下。若陛下準許,便允此人,跟着臣一同上戰場。”
“事成之後,他想要什麼?”賀明曌心緒漸明,随口問道。
“這個......微臣不知。”上官涵治私下,不禁皺了皺眉。不理解君王的話題,為何轉變的如此快?
“罷了。今夜朕會在雲庭設宴,你将人帶來,讓朕仔細瞧瞧。”
“是。”
夜色已至,宮門大開,進進出出不少大臣。
一清殿中,上官涵治跪在地上,正求一個恩典。
“你是說,要将遠風的兒子接過去,視若己出,好好培養?”
“陛下明智。微臣念及将軍提攜,為了報答,已決定将這唯一的孩子撫養長大,求陛下恩準。”
“難怪你要奔赴戰場,原來在這等着朕。難為你有感恩之心,但朕已下令将他送往鄉野,好避迫害,安穩一生。”
“陛下,此舉不妥。俗言虎父無犬子,您這樣做,隻會泯滅其天性,使其變得昏祿平庸。”
“虎父無犬子.....?你倒是提醒朕了。”
賀明曌轉頭看向趙衡,發話道:“還沒聽懂?速去侯府将人接來,也好讓“上官副将”,百忙之中,看上最後一眼。”
趙衡惶恐的應出聲,行色匆匆朝宮門外去。
天色已黑盡了,集市上熱鬧一片。
趙衡從錢袋裡掏出碎銀,買了許多吃食。剛一進門,謝待就擁了上來。
他擡着臉,左看右看道:“哥哥....,你上次答應過我。再見之時,你會和爹爹一起回來。他人呢?”
趙衡單手抱起他,道:“秉燭,聽話。哥哥不會騙你的,你爹爹他在很遠的地方,暫時啊,趕不回來了。你在耐心的等等,好嗎?”
“哥哥上次分明不是這樣說的,你放我下去,我不想再聽你說話了。”謝待掙紮着,脫離了趙衡的懷抱,一個人坐在石凳上生着悶氣。
趙衡有些無措,他沒有哄過孩子。他下意識的想,是當作帝王一樣哄嗎?
他也坐在旁邊的石凳上,企圖張開嘴,讨好的說出那些令他心底感到不恥的話。許久,才憋出三個字:“吃飯吧。”
謝待撇過臉去,怏怏不快道:“沒胃口。”
趙衡替他吹冷了馄饨,尖聲細氣道:“怎麼會沒有胃口?這麼多好吃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