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進院裡,小厮見了我慌得扔下掃帚跑開了。
什麼情況?這青天白日的,我是個人,又不是惡鬼,他們至于見了我就屁滾尿流嗎?全吃錯藥了吧......
我不悅的推開房門,在裡面呆了許久,才找出幹淨的衣服換上。
未作停歇,打着哈欠往城中走去。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街面上的巡邏士兵比往常多了十倍不止。這是出什麼大事了?
我提起精神,四處張望,見着自己的畫像被張貼于牆上。已然意識到不妙,連忙趁人不備,在無人的攤幕前取下一頂帷帽,系于下颌上。
走出一裡,才敢站到城牆的人群中,與之攀談。
這才明白,原來我在暗道中,困了将至三日。朝廷數次派人将北鎮撫司翻了個底朝天,我卻一無所知。
如今看來,城中無我容身之地,我隻能想辦法出城,去往邊關,告知師父實情。
“咕......”。我的肚子十分不滿的叫着,望了望四處,隻敢找個偏僻的小吃攤,背對着身子。
我的眼睛一刻不停的觀察着周圍一舉一動,兩耳豎着生怕錯過什麼風聲。
待一碗下肚,忙結了餐錢于桌上,整個人飛快的走到不起眼的小巷深處。
在那裡,兀然立着一個算命攤。
我心裡尋思,自己兜兜轉轉走了一大圈,又繞回在原地。城門口查得如此精細,我這般模樣是混不出去的。遮擋的嚴嚴實實,最多在各個角落苟藏着,但也有被人察覺揭發的風險。
我擡手摸向發冠,甚至想要換回女兒身,可一霎那,又搖了搖頭。
城門的官兵不是眼瞎,除非我易容裝扮一番,否則定逃不過法眼。
冷冷清清,無人問津的算命攤,無疑給了我最後一點希望。
我大步流星的走上前,坐在搖搖晃晃的木椅上,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盤。
算命的是一位鶴發童顔的老者,他看向我,開口問道:“郎君想算些什麼?求些什麼?”
“求前路。”我低聲回道。
他悠然自得的離近一步,神秘兮兮道:“那請擲簽。”
我隔着帷幕,張望着簽筒。幾番期許,才合手晃動,還不待一一看明,上方落下一支。
老者笑了笑撿起,看着簽文,語氣沉重下來:“郎君此行去往何處?”
我就快要脫口而出“邊關”二字,善存的理智将我拉了回來,話語輾轉唇側,改道:“還台。”
老者皺着眉,喃喃自語道:“雲渡境内有這個地方嗎?”
見我不欲回答,才又接道:“郎君年方幾何?莫不是自行前往?”
我點了點頭,道:“一人前去,才知無窮樂趣。”
老者欲言又止,換了副口吻,念道:“山魚拘在水,飛鳥焚于火。天光生日月,兩系不可圓。”
“這是簽文意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