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瞪大着雙眼,深吸口氣,慢慢的伸出手,将它拉出,定睛看去,裡面隻有許多幹草,零亂鋪在一塊。
我拂開頂層的草末,像是能觀測到一個聚寶盆,手中動作不由加快,往深處扒拉了幾分,肉眼可見,最底下處空蕩蕩的藏了一副畫卷。
我心花怒放,情不自禁的笑出了聲,感慨這一趟沒有白來。
我彎下腰,将畫推開,上面既沒有煙草往來的線索,也沒有世家勾結的證據......
我木讷的看着畫上女子,正是威風凜凜,頤指氣使的長公主。
我頓覺遭到戲耍,餘光也不願意多看;頗覺大開眼界,尋查許久,最後唯一得到的線索竟是這麼一副無足輕重的畫。
我将暗格推了回去,隻覺得心裡悶悶的,欲哭無淚。喪着一張臉剛出了屋子,天已黑盡,不知是什麼時辰了?
門外浩浩蕩蕩地駛來長公主轎辇,鑒于上次的刺殺後,此次人馬充足,烏泱泱的在她周圍繞成一片。
畫堂看着走在最前面掌着燈的兩位婢女,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他推搡着秋思道:“哥哥餓了,你去買碗馄饨吧......。”
秋思道:“現在嗎?幹嘛不等姐姐出來了再....,她說着正要轉過頭。
畫堂眼疾手快的攬過她脖子,輕輕撫摸着她的頭頂,大半個身子擋着道:“去吧,哥真餓了....。”
秋思無奈的歎口氣,道:“那好吧。”
見妹妹一步步走遠,畫堂才在黑夜裡望去。
那轎辇停了下來,上方走下的女子面如寒霜,看上去又冷漠又決絕。
所有人都貼着圍牆拔出了劍刃,大氣也不敢出。
女子走了兩步,又緩緩開口道:“秋月,傳令下去。若無面當着本宮的面認錯.....誰都不能傷他!如若他堅持站在本宮的對立面,也務必等了本宮的命令才能動手。”
秋月應了聲,剛轉過身子朝埋伏的第一位頭首傳了話,尚來不及口口相傳。
畫堂見局勢不妙,再也閑待不住,一下從黑夜裡站起身,沖了上去。
很快,響起了女子的訓斥聲:“哪裡跑來的瘋孩子,竟敢沖撞本宮?秋月,還不拖出去打死!”
秋月也慌了,忙轉過頭,兩眼望向突然出現的人。
她神情有略微的悲憫,但仍是邁着步子走上前,一下鎖了畫堂的喉嚨,以免他大喊大叫,引來百姓。
女子撫了撫胸口,強裝着鎮定自若,親自擡手叩響了那扇木門。
在她身後,畫堂被按在地上,與歸來的妹妹遙遙對望。他張開口,想讓妹妹跑,可下一秒,秋月将一塊花布塞進他的喉嚨裡,拎起他的腦袋,眼也不眨,接過侍衛遞過來的長刀,狠狠劃過,鋒利的刀刃上流動着鮮紅的血......
她望着這個可憐的孩子,瞧着他将指尖豎起放在自己的口鼻上,微微一愣,取出手帕輕輕地擦拭着手上的血。
兩眼明晃晃一擡,正瞧見不遠處,灑了馄饨的秋思。她低下聲道:“還愣着做什麼?去追啊。”
侍衛們回過了神,急忙上前,落在最後面的人,動作迅疾,飛身上了屋檐,與下方處的秋思同步奔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