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緒漸平,不得不抓緊時間,趕在冰門的人發覺之前,找到大量與達官貴族私相授受的證據。
我的計劃是順藤摸瓜,一舉查清煙草來源。借此機會,徹底扳倒冰門,引出無面。
我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正因這次愚蠢的行為,将自己置于了更深的險境。
回雪宮内,長公主面色大怒,氣的接連吼道:“慕容林那個蠢貨,因他一己之失就導緻本宮密布多年的計劃功虧一篑!!還有你們...一個個都是死人嗎?!!這麼大的動靜,為什麼不早些來報....!!”
婢女伏在地面,戰戰兢兢回道:“殿下息怒,此事說起來正與謝小侯爺有關。”
“他?他人早已離了京,如何還能掀起這麼大的風浪......?!”
“小侯爺離京不假。但他新收的那位徒弟,絕非是省油的燈,這次栽下的跟頭,便是此人手筆。”
“又是哪位朝中大臣的兒子?查...,給本宮查!你們都去!!!要是查不明白,就清一色的都做了花肥!”
長公主不帶停氣的吼完最後一聲,整個身子坐落在軟榻上,手肘立在炕幾上,玉指輕輕揉着額頭。
未到半炷香,心腹秋月呈上一副畫卷。
長公主看至一半,怒火中燒,氣得扔在地面。她側目,一甩手摔飛了許多茶盞,咬牙切齒的恨出聲:“本宮說那日,為何如此湊巧?原來是無面瞞天過海,與謝待聯手做戲,诓騙本宮!!”
她從高處走下身,面朝秋月道:“還記得林府門前的那位老管家嗎?應當不需要本宮替你回憶吧?”
秋月還未答話,正巧門外趕來的暗衛聽見了,心驚膽戰的跪下身,搶着答道:“長公主殿下,您所說的那位老人已經死了。”
她連連笑着,面目陰狠又夾雜着憤怒,活生生像無間地獄裡的惡鬼。她喘着氣,自言自語道:“想死無對證?可能嗎?無面,你非要保她,那本宮偏不如你的願!就算她是一條毒蛇,本宮也要揪出她爬過的痕迹!!”
她的眸光一冷,思量許久,才吩咐出聲:“秋月。傳信蒼山,告訴李落年,本宮隻給他兩日時間,他要是仍不願意歸降,不願将那夥賊人帶回來。那本宮将屠了他滿門,要他妻死子殘,求告無門。”
秋月隻得應聲,半轉過身子出了門。
一衆男子騎着烈馬在寬闊的道路上疾行,終于在天黑前抵達平川。
平川的天空上,蓦然飛出了兩隻時間線不同的信鴿,它們争先恐後地朝同一個地方趕去。
蒼山的夜色中,天上烏雲聚攏,隐隐遮不住另一半皎潔的月亮。
李落年打開信箋,表情變得有些呆滞。
他的兄弟李昭見了,忙問出聲:“大哥,小侯爺信上都說了什麼?”
李落年将信對折撕毀,心事重重道:“不是北鎮撫司來的。”
李昭想了想,接着問道:“那是永甯長公主還是安稷太子?”
李落年沒有答話。他将另一封信箋打開,看了看,折疊了一下就在蠟燭上點燃,随後一丢,面無表情的看着它在盆裡化作飛灰。
李昭湊上前去,望着升騰的火焰,又不敢伸手撿,他失落的問道:“大哥,你是在刻意瞞着我?”
李落年側過眉眼,伸手拍了拍李昭的肩,言明道:“是京城的貴人,他命我帶領蒼山的衆人歸京,共商要事。”
李昭聽到這,大喜過望道:“哥...這是好事啊!你怎麼還愁眉不展,猶豫上了呢?”
李落年難掩糾結,顧慮出聲:“昭子,我們的身份,你真的清楚嗎?”
李昭深歎口長氣,擺擺手道:“今天啊甭說這....。哥,我就問你,謝待為人狠戾,殺伐果斷,眼裡容不得半點沙子。跟着他的人,哪個得到了好結果?”
李落年嘴唇一動,心下沉思一番,再沒底氣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