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是......？”我直愣愣回問出聲。

門口傳來動靜，我與他一齊回眸。隻見幾位小厮裝扮的人，手上都捧着男裝，整整齊齊地擺放在案台上。

我眸光一暗，已然知曉他的意思。

他的臉上流露出片刻的寒意，稍顯耐心道：“在這個京城要地，你覺得自己應該是誰？”

我轉過臉，揣測着回答：“是誰都行。唯獨不能是林随生，對嗎？”

他些許贊善地盯過我的臉龐，随即道：“你比我想象的聰明一些。但光是聰明，并沒有用。一入北鎮撫司的門，此生便是朝廷中人。你過去的一切都将徹底消失，沒有後悔的餘地。”

我心下暗自權衡，與其自己一人單打獨鬥，何不找尋一個有力的依附？

我思慮半晌，表明出聲：“此生不悔！隻要能替父沉冤，我甘願身入朝廷，為雲渡所用...隻不過，你答應我的事情，一定要做到。”

他站起身，在我眼前來回走了幾步，不見絲毫猶豫道：“那是自然。”

相比于他，我多了一些手足無措，我試探着問出聲：“需要我做些什麼？有特意的任務安排嗎？”

他從屏風上取下一件帶血的白色狐裘，微微皺眉，語氣莫名沉重：“你先好好養傷，無須憂心，相信我。你會成為雲渡最好的劍。”

我剛想補充其他的話，他直接提議道：“按照以往，我不得不與衆官周旋，被迫收下一位身份顯赫之人，視作弟子。如今你的到來，反而一舉解決了此類難題，毋庸置疑，你是最好的人選。”

我自知不妥，還不等幾番推辭下去。

他又先發制人，深思熟慮接着話道：“我在朝中尚有威信，在此之前，又深得你父親信任，對你有所了解。其實我也就年長你幾歲，你可以視我為恩師，亦可視我為兄長。在這世間，我唯獨不會害你！由我秉承這個名頭，才可以更好的教導你，其次，你我方能共處一室，不遭旁人非議生疑。我做這些，隻是為了保全你，絕無其他。”

我聽到此，心裡糾結不定。

我是女子，确實不宜于一衆男人同榻而眠。可眼前之人，不論身份，到底是男的！我與他之間，終究是性别不一。

另外，我的私心裡，隐隐在抗拒這個決定！我并不想成為他的徒弟......此刻，我内心裡亂糟糟一片。想說什麼，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他看出我心有芥蒂，連忙解釋出聲：“莫要多想。我平日不會再此居住，你隻管放心。就算真有要緊的一兩日，我也自會去書房，絕不煩擾到你。”

我沒有應話，隻是兩眼望向他。

他收起狐裘，走到窗邊，擡手将窗子輕輕地關上，嗓音溫柔而帶有刻意的散漫道：“你如今的身子虛弱，不宜吹太多的風。”

說完，他就在我的注視下，轉過了身，走出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