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雲渡各轄縣州府銘記,每月統查人數,所上升數量一一登記在冊。除此以外,各大寺廟,各大商鋪......需得派下屬日夜巡查,謹防不測。
情形變幻莫測,雖然安穩但是為了防止花陽餘孽現世,氣氛相當嚴峻。令世人稍有不滿的是,即便如此,那隐于幕後,曾操控全局的皇子重錦,至家國滅亡起,好似人間蒸發,不留存于世。
我不由想到了什麼,執筆寫信欲要提醒父親。
正巧被趕來的嬷嬷瞧見了,出聲規勸道:“女子不該輕言國事!若此信寄出,老爺看見了也會大為不悅的!”
我筆尖在紙面上一頓,但片刻後才避開小黑點,重新蘸墨叙寫。
嬷嬷急了,走到我身旁,苦口婆心道:“小姐,恕老身多言。雲渡眼下國力強盛,暫不容宵小之國侵犯。你信中字字句句,太過直白,無異于打了當今聖人的臉。何須杞人憂天?暫且不知老爺見了作何感想?...一旦落入他人之手,覺得林府家眷言語生事,又當如何?!老爺曆來不回的信箋還少嗎?為何要瞧見此等忤逆之言?快快撕去!!!”
我聽到這,也有些怒目了,側過身子,凝眉望向她。
她察覺到我與以往有些不同,才不再出聲阻攔,慢慢退出屋去。
我将寫好的信寄出,苦等數月。倒真如此前一般,石沉大海,沒有半點音訊。
直至兩年後的今日,随從中的統領李落年特意上山,給我送來一封信。
我站在山邊的雲海中,揭開信紙。夕陽薄弱的光打落在泛黃的紙上,信函裡隻有熟悉的兩個字:速歸。
我擡起眼眸,不敢置信的望着身後一衆随從,身子顫顫巍巍地向後移去。
推開院門,我坐在藤椅上,望着信紙出了神。
待夕陽落盡之時,我才站起身來;一邊做出這個決定,一邊裹着件綠色的大氅。
我提起木枝上的燈籠,快步下山去。
臨近山谷,在此看守已久的侍女們紛紛攔住了我。
而一衆随從則一言不發,身上背着把長劍,默默地跟着我,又看着我。
我鎮定出聲道:“你們不必再攔着我。此次離開,是父親應允的。他還在家中等我,今夜,必走無疑。”
侍女們聞言,面面相觑,誰也辨别不出話裡的真假。
一直待我嚴厲的嬷嬷,出聲言道:“天色已晚,小姐何不明日一早啟程?”
我并未應聲,侍女們半信半疑地折轉身子。
李落年一臉急迫的走上前說道:“小姐孤身一人回去,兇險萬分。不如,讓屬下一道前往?”
我心中有所驚詫,挑了挑眉,問出聲道:“是吉是兇?如何斷定?”
此話一出,衆人都懵了。
嬷嬷有所擔憂的打着圓場:“小姐過于多心,依老身看,這番提議甚好!你一介女兒身,夜回京柯,一路之上,多有不便。若是李統領全程護送,倒也讓人放心些。”
我低下頭去,婉言謝絕:“父親一向話少,即使是我,也不知其中内幕。此信來的詭異,必有蹊跷之處。人多眼雜,我獨自前往,更有利于掩人耳目。”
嬷嬷沉思半晌,見拗不過我,隻得囑咐侍女牽來駿馬。
我翻身上去,回眸望向她道:“此次一去,蒼山的大小事務皆勞您這端照應。”
嬷嬷點着頭,快速應聲道:“小姐放心,老身定然料理妥當。”
我有意看向李落年,言即出聲:“你們都不必跟着我,做好分内之事即可。”
話完,無意等他們應聲。我驅着馬,逃離了衆人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