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煦飛找他沒怎麼,沒大事,就是想要見見他了。
盛淵來到醫院,看到翟煦飛對他如此的講話,“我想見你了”然後沒了下文,瞪了瞪眼。
實在是不想要和翟煦飛這個腦殘病患計較,他坐到了一邊去看手機。
手機裡很多關于周州現世的資料,他在舞台上的表現,在巡回演出裡的表現。雖然去世了,但是公衆對于周州這個人物倒是印象比較深刻。
周州并不是一個有音樂天賦的新星,但是創作的許多歌曲都是用情至深,令人難以忘懷,他的死讓無數喜歡他的粉絲感到心傷。
當然他也看到了關于周州許多不好的言論。哪怕死了,也有人在黑他。周州是遭受暴力而死,而那些人卻是講他縱情濫.交無底線。辱罵周州這種爛人牽扯翟煦飛應該去死,活該死掉,活該被扒墳。
盛淵不明白他們和周州無緣無故沒有半點交集為何能如此口出惡言,對一個死人也能有如此狠毒的心思。
他覺得自己應該是外事人的冷漠态度,但是他心裡隐隐有團火。
在旁邊翟煦飛伸手碰他時,盛淵這被往上言論挑起來的火就是有了一個導火線,盛淵蹭的一下就是着火了。
翟煦飛見他猛然站起來,對他怒目而視,還沒有開口講話,就見他一把将自己帶來的花束扔到地上去。
盛淵原本想要狠狠踩上兩腳,但是花很漂亮他很心疼,不願殃及,就是收了動作。他看向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的俊美男人,一雙眼恨不得盯出兩個窟窿。
翟煦飛見他生氣的模樣,沉默了一會。
盛淵無法開口辱罵,也無法付諸于行動去欺負一個受傷病人,就是惡狠狠的盯着他。
翟煦飛沉默沒多久,就是擡起頭來,他蒼白臉上的陰郁模樣并沒有因為病情減弱多少,反而更顯頹喪陰沉。
這表情看得盛淵極其來火,張嘴就是罵他,“你整天擺一張死人臉給誰看,你以為我是周州,看着你這張倒胃口的臉還能笑臉相迎?周州早就死了,我也不是周州,你還擺臉色!你以為你誰啊,叫我來我就來,來了連個屁都不放一個,就在那裝深沉裝憂郁!我現在可忙得很,一點都不想要陪你在這裡浪費時間!”
他長着一張嘴巴虛空嘚吧嘚半天,但是一句話聲音都沒有。翟煦飛沒有聽到,眼神不好,看不到他口型,他速度還很快,一點也不知道他在講些什麼。
但是翟煦飛知道他生氣了,十分惱火,青年蒼白臉色有陰郁之氣,講的不是好話。
盛淵罵完了,就見翟煦飛手掌心裡亮出來的黑鑽戒指,嗆了一口,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他急走幾步就是竄上前去,伸手就是要搶,但是擱置黑鑽的蒼白手掌心又是合死了。
盛淵一擡眼,就見着翟煦飛一雙帶着病容的眼睛在靜靜地看着他。
盛淵感覺自己被耍了,張嘴又是要罵,但是翟煦飛把他拉了過去,把他按在了懷裡,阻攔了他的惡語相向。
在外面等了一會,等不到青年出來,謝爾蓋進去想看看情況,就見着青年爬到了病床上,撲到了翟煦飛懷裡。
翟煦飛拿着一枚青年感興趣的黑鑽戒指引誘青年,他手指背戴着黑鑽,手握成拳頭。
任由青年左右開弓扒拉他的手,他隻是抱着人,無聲無息的将他小小一個人好似貓崽子一樣抱在懷裡。
門打開進來人的時候,他隻是擡眼瞧了一瞧,複又垂下眼睫。
懷裡青年用他蒼白纖弱的手指去抓,去撓,想要摳下他的黑鑽,青年恨不得張嘴去咬了。他輕輕的撫摸着青年頭頂的毛發,似是在安慰,不要着急。
謝爾蓋過來要把人拽下來,但是盛淵不肯走,今天他一定要把這黑鑽搞到手。
謝爾蓋冷眼瞧看,看翟煦飛卑鄙無恥使用下作手段勾引青年,滿心滿眼都是憤怒。
折騰了半天都是弄不下來這黑鑽,他的力氣實在是不夠看。
盛淵知道自己被耍了,氣急敗壞,揪着翟煦飛就要打他。翟煦飛卻是當着他的面,給了自己一巴掌。
病房裡一下子安靜了。
盛淵看着翟煦飛帼掌自己,最開始是震驚,他覺得這個人瘋了。
随即翟煦飛要抱他的時候,盛淵趴在他懷裡一瞬間,想起來他對周州的暴力打罵和冷眼旁觀,自己現在算是周州的身份,盛淵又是狠狠地推開了他。
碰的一聲關上房門,盛淵從病房裡出來,讓謝爾蓋帶他去找人。
……
坐落于新縣的桐木鎮,是市區新安置的監獄所。
謝爾蓋開車帶他去,給他一身遮掩容貌的衣服。
盛淵看到那幾個佩戴警徽的警員,進去大院的時候還沒有意識到這是到了哪裡。他跟着謝爾蓋在一個等候室裡坐着,見到兩個警員來了,身後跟着一個犯人。
那人垂着頭,拖着腳步,步伐遲滞艱辛,身上穿着藍白條紋的犯人服,由一名警員推着他往前,穿過走廊,來到了等候見面室。
警員提醒了一句不要耽擱太長時間,這是重刑犯,馬上就要押解到外省的監獄所,最好不要出亂子。
隔着一扇玻璃窗,盛淵還戴着帽子,看不清楚這人低着頭的模樣。謝爾蓋給了他一份資料,詳細介紹這人。
許暢,涉嫌經濟犯罪,涉海外多家金融公司融資洗錢交易,嚴重損害國家利益,危害經濟安全,涉嫌一級經濟犯罪行為,判處三十年有期徒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
謝爾蓋這是第二次來。
第一次是他親自來送這人進監獄。
許家在恭城有頭有臉,委派的律師竭盡所能為許暢辯護。他沒有因為殺人未遂而擔上犯罪行為。
因為法醫鑒定,周州系心髒病發而死,而許暢家裡配有許多藥物,都是對青年突發病情而有作用的藥物。
周州是自殺而死,許暢也否認自己故意殺人。無論起訴的周家多麼堅持殺人罪名,隻能是未遂。
不過許暢對自己的經濟犯罪行為供認不諱。法庭上最後的陳述,許暢表現得萬分冷靜,他否認自己殺人,但他一切的經濟犯罪都是事實,沒有外人幹涉。
他表現得太過冷靜,條理有據,邏輯清晰,就算是辯護律師拿出來他的精神方面有問題的證據,許暢也是否認這一點。
法院給許暢重新鑒定精神問題,宣判許暢并無精神殘疾,最後許暢供認自己的犯罪行為。法院判定,他有嚴重的經濟犯罪行為判刑三十年。
在法庭上,謝爾蓋親眼看着許暢無一絲反抗被帶下去。
許家父母攔着哭鬧的小女兒,看着兒子被檢察院司法機關帶走,許笑嫣哭得泣不成聲。
謝爾蓋不想許暢進監獄,他更想要直接把人折磨死,死在青年墓碑前,用他的血祭奠青年。
但是他追趕扒墳竊取骨灰的犯罪團夥,見到青年從海裡爬出來,以另外一種形态,他的心态就變了。
原來,隻要青年還在他身邊,對他而言就是天大的恩賜。他不能造殺虐,不能毀了上天對他的一片仁慈。
……
盛淵低頭看資料愣神的空當,對面垂頭的人也是擡起頭來,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他白色絨毛帽檐下瞧。還試探性伸手放到了玻璃窗上面,試圖引起他的注意。
盛淵稍稍擡起頭,對上他的眼睛。見到他眼裡閃過的一絲驚愣和驚喜。
原本安靜坐着的許暢,忽然站起來,要爬着翻過橫亘在面前用作阻隔作用的玻璃窗。
他這一舉動迅速引起旁邊警員的呵斥,兩人沖上來壓住他。
謝爾蓋拉着青年起來,警惕防範對面忽然發瘋的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