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要少年身邊有任何人的存在,任何窺視的眼神,都是讓他感到難以言喻的仇恨。
為什麼他會變成這樣?
紀淮清楚,這樣自私的話說出來,就是在推少年遠離他。
紀淮不想要少年厭惡他,像是那晚一樣,憤怒的眼神,悲傷的,厭棄的。
紀淮感覺到懷裡人在推他,忍不住收緊了力道,惶恐不安的哀求,“小軒,你不要推開我,不要推開我……”
黑夜裡,這樣的呢喃持續了許久,相擁的兩道影子,也是緊靠良久。
———
今天公司聚餐,下了班就是去了一家火鍋店去吃飯。
許汐野本來是不想要去的,她有些不舒服,想要回家休息。隻是公司員工都去了,落下她單獨一個人不好看。顯得不給老闆面子。
公司員工都是到齊了。團建活動,單獨找了一個大包間。一幫人都是熙熙攘攘的玩鬧,喝酒吃菜。
許汐野扶着額頭,喝了兩杯酒就是頭暈的更厲害了。
扶着牆壁去了洗手間,洗了洗手,又是補了補妝,許汐野看自己有些憔悴的模樣,不禁暗自歎口氣。果然,上了年紀就是身體撐不住了。
剛工作頭幾年,可是能一天隻睡三四個小時。現在一天到晚的精神不足。
搖搖頭,許汐野收拾了包,也是準備回去了。
公司聚餐,下半場也就是随便吃吃喝喝了去玩了。她給同事小趙姐打了聲招呼,就是坐車回去了。
晚上十點左右,沒有多少公交了,許汐野也不想等車,直接打了一輛出租。
手機剛是發出去訂單,就是有一輛計程車來了,許汐野取消了訂單,上去了出租車,說了一個小區名字。
司機驅車上路。
車内的空調溫度有些低,許汐野有些頭腦昏沉,窗外的路燈晃的眼。拿着手機翻看信息,許汐野想要看看有沒有作品更新。
沒有找到。也不知道山崖石頭和小鵝軟為什麼好幾天不更新了。
許汐野還在想着少年的笑容,清麗的容顔,笑起來像是天使一樣純潔優雅。
許汐野放下手機,看向窗外,心裡想着,也就是幾分鐘的路程,不然登門拜訪一番。
不過,時間有點晚了,會不會不方便啊……
還在這麼考慮,許汐野注意到,周圍的路況,建築物景色有些不熟悉。
這不是她回家應該經常走的路段。
許汐野一開始以為,司機在繞遠路。不過,很快她就意識到了什麼。
她的腳下,碰到了一個堅硬的東西——粗粝的繩子,摩挲她的腳踝。
許汐野渾身僵硬,連動也不敢,也不敢擡頭去看司機,隻是視線落在自己的包包上。
車内空間有些暗,黑暗的環境下,眼前也是有些暈花。
心髒砰砰劇烈跳動,許汐野一瞬間頭腦空白,眼前一陣陣的暈。
忽然,她意識到,空氣裡有摻雜的迷藥成分,司機帶着口罩。
許汐野下意識屏住了呼吸,但是她又是感到一陣恐慌的窒息。忙是穩住紊亂的呼吸,不敢驚擾司機察覺到異常。
許汐野手指僵麻的,從包裡的側兜裡,拿出來一個小盒子,倒出來一粒綠色藥粒。
這還是,山崖石頭給她的。預防萬一。
許汐野眼前眩暈,心中不禁慶幸,幾乎是手忙腳亂的,要吃下去這粒藥。
車輛經過一個颠簸的路段,車身搖晃颠簸着,許汐野沒有拿穩藥粒,藥粒掉了。
許汐野咬住了嘴唇,忍住要叫起來的惶恐不安。
藥粒有三顆,隻是她用了另外瓶子裝着,包裡隻有一顆藥。許汐野此時萬分後悔,為什麼自己要自作聰明分開裝。為什麼她挑中了這輛主動搭乘的計程車。為什麼她不能繼續等一等,馬上公交車就來了。為什麼她不留在店裡,和大家在一起……
許汐野拿出了手機,想要給聯系人打電話。給同事打電話,但是對方遲遲不接,喧鬧的環境下,手機鈴聲完全被掩蓋。
許汐野有些絕望,她忍不住擡頭,就和後視鏡的司機眼睛對視上了。
一雙冷沉的眼眸正在盯着她。許汐野心裡一驚,手上攥緊了包。
“你在做什麼?”
許汐野冷的感覺渾身血液都是凝固了,哆哆嗦嗦,完全說不出話,喉嚨裡幹澀不已。
吱呀一聲,刺耳的車輪與地面的摩擦聲,司機停下了車。
許汐野拉開車門就是要跑,隻是車門打不開,無論如何她都是推不開車門。
車不知道停在了哪裡,像是郊區野外,許汐野不知道。隻是外面很黑,黑的看不到燈光。
在駕駛座的司機,就看着她着急無措的拉車門,哭着求他。
“你要什麼,我有錢,我可以給你錢……”
僞裝成司機的懷枖,此時拉下了口罩,露出來一張豔麗的臉。他看到,許汐野明顯動作遲滞了一瞬。
懷枖笑了起來,笑得萬分明豔,像是一條蛇蠍,在吐露蛇信子,嘶嘶的引誘他的獵物。
“不要害怕,我隻是和你做個交易而已——”
許汐野緊緊的貼着車門,看着駕駛座的男生,慢慢的爬到了後車座。
驚恐萬狀的目光裡,豔麗的男生抓住她的手,奪走了她手裡的噴霧瓶身,然後按倒了她。
懷枖拿走礙眼的包,雙手撫摸着她的臉,流連向下,來到她的胸口左邊。
輕輕的手掌合攏,手變爪。
許汐野驚恐的推他,隻是她吸入太多迷藥,身上沒有力氣,被抓住手腕摁住。
他安慰哭得顫顫巍巍的許汐野,“不哭啊,我隻是要個東西,不要害怕,一會就好……”
許汐野難以掙脫,想要呼救,嘴巴也是被一隻手捂着。嗚咽的發不出聲。
懷枖輕輕的笑,“你認識張岩,是嗎?”
許汐野聽到了這一句,目光怔愣,不知道他什麼意思。
“他來找我,要我來好好疼你,等到下次見面,他就可以好好安慰你,拐你上床,畢竟你長的還挺清純。”懷枖惡意的笑着,帶有侮辱性的動作捉弄她。
許汐野不信他的鬼話,憤怒的看着這個魔鬼一樣的妖豔男人,惡心話就要罵出來。
懷枖捂住她的嘴巴,魅惑的眼眸就緊緊的盯着她含淚的眼,一字一頓的說,“你隻是見過他一面,怎麼就能相信他的僞裝呢?你知道他家裡的那個漂亮小男生嗎?”
許汐野想起來,那個孱弱的像是女孩子的少年。
“他就是張岩養的弟弟,用來上床的弟弟。”
懷枖不遺餘力的诋毀,惡意滿滿的嘲諷,對上許汐野怔愣的眼,他更是興奮的低聲細語,“你也有這個猜想的,是不是?我就知道……”
許汐野啞聲,繼續哭得泣不成聲,“你胡說,混蛋……”
懷枖一個用力,擰着她的手臂向後折,許汐野痛的大喊,接着,整個人也是陷入一陣巨大的恍惚之中。
魅惑的眼眸在眼前壓迫而來,窒息感也是陣陣襲來。
“知道嗎?我救了你一命……張岩那個混蛋呐,欠了賭債,他舍不得把他的漂亮弟弟賣了,他選擇拐走你,把你當做物品當了……”
“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隻要你幫我做一件事,隻是一件小事,你可以做到。”
————
“喂,誰呀,大半夜不睡覺——”
淩晨三點鐘,還在睡夢中就被手機鈴聲喊醒,徐瑤拿過床頭櫃的電話,語氣不耐煩的。
對面的人頓了頓語氣,沒有立即開口。
徐瑤困的要死,反手看了看手機,是一個不熟悉的号碼。
好嘛,半夜騷擾電話打到這裡來了。
“有毛病吧……”
徐瑤挂斷了電話,關了燈,躺回去攬過被子繼續睡。
腦子裡閃過一些什麼,徐瑤忽然睜開了眼。
重新拿回手機,打開剛才的通訊錄,徐瑤撥了過去這個号碼。
嘟嘟嘟———
一陣忙音之後,終于對面接了電話。
徐瑤連忙是調整了聲線,把自己此時的女聲僞裝成男聲。
“喂,我是張岩,你是許汐野嗎?”
徐瑤還記得這個女生的電話号碼,還是因為對方快速認準漂亮的小任務者,徐瑤想起來就是一陣感慨。
對面很安靜,隻有一陣風聲,徐瑤仔細聽才可以聽到,一點微弱的氣音。
“救……”
“救我……”
徐瑤頓時坐直了身,快速的穿衣服,一邊詢問對方,“許汐野,你在哪裡?呆在那裡别動,我這就去找你——”
系統易澤和徐瑤一體,自然是也知曉了這個不同尋常的呼救電話。
還在飛奔下樓去開車,徐瑤就是聽到系統易澤提醒。
「檢測到任務者盛淵能量波動起伏加大——精神力處于渙散狀态——」
徐瑤打着火,雙手抓着方向盤,焦慮的腳下不停點地。一邊在城北的許汐野位置,一邊在城西的小任務者位置,她上哪去啊!
「易澤,你去找他,我去找許汐野,分頭行動!」
系統易澤冷靜的分析,「我和你分開,相當于你獨自面臨危險,不是我在危言聳聽,你的能力不夠看。我檢測到異使者的氣息了。」
徐瑤忍不住罵,「我遲早要把這個異使者弄死,他媽一天不作妖會死啊!」
「先去解救許汐野,紀淮陪在小任務者身邊,不會有太大問題。」
徐瑤和易澤商量好,先是去解救許汐野,順便看看那個該死的異使者到底在作什麼妖。
一路開車來到易澤指示的位置坐标,張岩在一座公路橋邊望見一個蹲坐的瘦小身影。
女性化的徐瑤不便出面,便是改成了男性化的張岩來處理。
又是體驗了一把折騰的性别轉換,坐在車裡,張岩喝了一瓶恢複藥劑才是緩過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