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淵雙手使勁,揪着毛巾勒住他的脖子,踩住他的背,冷眼看張岩哭爹喊娘的樣子。
張岩簡直是要氣死了,抓着脖子裡的毛巾,“快松開我啊,小軒!我要被你勒死了!”
張岩四仰八叉的趴在地上,折騰了半天,呼吸都是喘不上來了。才是被松開。
盛淵皺着眉,蹲下身去查看他的情況。
張岩說快要被勒死了,不是說說,雖然有部分原因是他大喊大叫,促使呼吸更加艱難,不過他确确實實被反應過激的盛淵吓到,喘不上氣的要死了。
拍着胸口使勁咳嗽,差點把肺給咳出來,張岩看了一眼旁邊蹲坐着,低頭不語的盛淵,用劫後餘生的口氣講,“小軒,你簡直……吓死人!”
——
剛才的小混亂之後,坐在椅子上,張岩拿着熱毛巾敷着脖子裡的青痕,呲牙咧嘴的。
盛淵端了一杯水放在他面前,看他這麼難受的樣子,低頭在本本上寫下一句話。
——對不起
“對不起嘶……”
張岩搖搖頭,歎口氣,“小軒,你這沒有誠意啊,就一句話——”
——我可以彌補,你可以提任何要求,隻要我能做到
張岩還在這耍嘴皮子,就見盛淵又是快速的寫下這句話,然後眼神略帶着愧疚之色的看他。
張岩心思一轉,咳嗽一聲,頓時就擺上譜了,“先倒杯水來,我口渴了。”
盛淵端起桌上的水杯遞給他,張岩接過來喝了一口,又是瞥一眼坐在一旁老老實實的少年。
張岩朝他笑一笑,歪着身子,給他一個飛眼,“小軒,你親哥一口,哥就原諒你了。”
盛淵看着他,呲着大白牙笑得賤兮兮,一副耍帥耍賤的樣子,癱着臉,攥緊了拳想要打他。
張岩及時正過身,一本正色的講,“我都受傷了,小軒你還對我這麼暴力,讓哥心寒啊,心寒啊!”
盛淵不想聽他這矯情的話,端過水壺,給他續上水,意思就是讓他繼續喝。
不是擺架子嗎,不是受傷了嗎,不是要彌補嗎,這就正在彌補呢!
迫于盛淵的飲威,瞪着眼逼視他,張岩隻能是接着喝。盛淵一直倒,他就一直喝,喝着喝着一整壺都是下肚了。
灌了肚子的水,張岩撐得走不動路,站起來都感覺肚子裡的水在晃。
“小軒,你得對我負責,我懷了,是你強迫的我,我一個黃花大直男啊——”
張岩真是時刻不忘他的耍嘴皮子,盛淵聽得直翻白眼。
聽到樓下的動靜,走到房門口的張岩就停住了腳步。
在身後的盛淵驚訝的目光下,張岩飛速的轉身,直撲他而來。
一把被張岩抱住,盛淵就要推開他,就感覺臉上一點溫涼的觸感。
隻是一瞬間的事,如同炸了毛一樣,從尾椎骨到頭皮都是炸開一樣的麻,盛淵瞬間就是要彈跳開,張岩還是抱着他,一點都沒松開的。
盛淵渾身刺撓着,難受的要掙開,張岩還不自知,對他講一些似是而非的話。
“小軒我先走了,你不用很想我啊,我下次來帶你出去玩,給你買最貴的牛排吃,怎麼樣啊?”
盛淵刺撓的張揚舞爪,臉上都感覺像是過敏了一樣,躲開旁邊伸過來的手就是往卧室跑。
一路趕回來家裡,紀淮上來樓就是見到少年被張岩抱在懷裡。
被親了一口之後直接愣住,烏粼粼的眼眸,眼瞳瞬間收縮,一副驚吓過度的模樣。
張岩松開他了,也是直接跑去卧室。掀起被子就是躲進去,把自己裹成一團,從床上打滾。
滾着滾着,滾到了床内側。撞到牆,順着慣性往後倒了倒,才是停下。
張岩看了一眼紀淮,被他冷眼掃到。
沒想到刺激效果比想象中的強烈,把人惹生氣了,張岩讪笑着說道,“别生氣嘛,開個玩笑啊啊啊,真是玩笑——”
以一種極其刁鑽的角度,躲過去紀淮伸過來的手,張岩大驚失色的往外面跑,“真的隻是玩笑啊,錯了錯了錯了!”
紀淮暫且沒去管惡作劇的張岩,先是去卧室,看看受到驚吓的少年怎麼樣了。
裹着被子把自己纏成一團,盛淵刺激性的應激完,這會也就是窩在角落裡,抓撓着身上還有些微微麻癢的地方,心裡納悶不已。
“小軒,你怎麼樣了?”
隔着一層被子,外面的聲音傳進來,朦朦胧胧的嗓音有些低沉不清晰。
外面的紀淮想要解開他的裹纏,免得透不上氣。
聽到是他了,盛淵試探性的,從一個縫隙裡往外面探頭。
紀淮還在解被子,就感覺身下有點動靜。低頭一看,注意到被子下面鑽出毛茸茸腦袋。
盛淵擡頭,先是眼前一片黑漆,他探手想要扶着什麼起來,就感覺摸到了什麼溫熱的,接着頭頂也是撞到一個硬東西,疼的重新低頭趴了回去。
等到瞧見地闆上的一雙鞋子,盛淵揉着後腦勺的手就頓住了。這個站位,這個姿勢……
兩人這會的姿勢很微妙很尴尬,紀淮紅着臉,偏了偏位置,扶着少年起來。
坐在床邊,盛淵還有些神情恍惚着,擡眼看到對面的紀淮。
臉上紅彤彤的快要冒煙,低垂着眼眸,默默收拾着掉在地上的雜物還有被子,都不敢看他。
紀淮好害羞啊。想起來,紀淮才二十三四歲的年紀,比張岩和他現在的年紀都小,平日裡成熟穩重的像是老爸一樣,這會就是害羞的不行。
害呀真純情。
盛淵摸着後腦勺的疼,想問問他下巴疼不疼,剛才應該是撞到紀淮下巴了。他腦袋這麼疼,估計那一下撞得不輕。
紀淮還在收拾着,就感覺被衣服拉了拉,回頭看到少年,正在注視着他,而且擡了擡下巴。
嘴巴微微撅着,唇瓣也是抿着,眼神還在催促他……像是要他過去……
紀淮鬼使神差的過去了,伸手碰到了少年的臉。
被捧住臉的盛淵此時有些懵,在看到站在他面前的紀淮彎下腰,臉湊他越來越近,更是大大的懵。
少年偏開頭,躲開了他的靠近。
紀淮手上頓了頓,掀起眼簾看到他的眼眸裡有些惶惑之色,手上就輕輕擦了擦他的下巴道,“這裡抓紅了。”
盛淵摸了摸,感覺是有一點不平的一道凸起,麻麻癢癢的漲熱。
紀淮拿了藥膏給他抹上,盛淵接過來自己動手,推他去樓下店面,不要待在這裡,一直待在這裡看着他,很奇怪的。
坐在桌前,紀淮看着手機裡的畫面,少年一颦一笑的容顔。一擡眼看向店門口,匆匆開了門,見到不是他,還向外面張望。
像是等待主人回家的小寵物,沒有等來主人,有些失望的聳拉腦袋。
不過,少年還是一個饞貓。離了主人,還有外人在,少年總是得到很多關注。吃着包子,心滿意足。要求很小,吃飽飯就很開心,追求倒是不小,要去外面工作。
對他的态度……也是忽冷忽熱。性子多變,有時傲嬌,有時沮喪,有時發呆,不過總是可愛。
紀淮盯着畫面裡的人,手指不自覺的觸摸上去。
輕輕摩挲畫面裡少年的臉,好像也能感受到,剛才觸手的溫熱軟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