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起床,盛淵收拾好自己,吃了兩碗湯面,跟着紀淮回去醫院,做了一次細緻的檢查。
終于醫生講,術後恢複良好,可以出院。盛淵激動的要跳起來,紀淮按住他,向醫生拿了檢查單,去辦理出院手續。
回去的路上,盛淵就開始在自己的小本本上寫字。
紀淮看了兩眼,因為是寫給他看得,自然是盛淵邊寫邊是沖他比劃。
這次治好了腿,他可以出去上班掙錢,住院的費用,也會盡快還上。要是可以,他在紀淮那裡再借住兩天,就去外面工作。
看到這些端正的字段,下面還有一列花費金額,紀淮看了一眼少年,轉過頭去,默然不語。
盛淵皺了皺眉,拉了拉他。不曉得他不說話是什麼意思,是沒想好,還是擔心他跑了不還錢啊。
司機師傅開車路過一家便利店,紀淮叫停了,帶着盛淵下車。
在便利店,盛淵看着琳琅滿目的商品,在紀淮的同意下,挑了幾個熱量高的蛋糕和不同口味的奶昔,油糕,烤餅幹。
熱量炸彈之下,必定可以積攢更多的能量。
盛淵抱着這些到手的能量點,紀淮又是挑了一些爽口的水果。盛淵覺得有點貴,但是紀淮挑的他看着也挺好。
颠颠的跟着紀淮去結賬,出來店之後,紀淮給他開了一個蛋糕盒。
盛淵拿着吃,剩下的東西都是紀淮提着。
回到車裡,紀淮拿了他的小本本,在上面添了一筆。
瞅眼看到上面添加的一筆四位數金額,盛淵撕包裝袋的手就頓了頓。
紀淮思考了一會,又是寫上幾筆,他就停下了吃。
眼見剛才的一列成了兩列,三列……盛淵把剩下的蛋糕塞到嘴裡,忙是搶過小本本。
紀淮看他嚼着吃的,擡頭算金額數目後,眼睛瞪大了猛然看向他,滿是不敢置信的模樣,紀淮唇邊抿出一個笑。
“還有,我沒寫上。”
盛淵咽下去嘴裡的蛋糕,在小本本翻了一頁開始寫。
——你怎麼這樣!
——我不會白吃白喝,紀淮你這個小氣鬼!
——你是不是胡亂寫的?
紀淮撕開一個草莓奶昔,遞給他。“我記性很好。”
盛淵氣呼呼的,以懷疑的目光盯視他兩秒,紀淮仍是笑着,“消消氣,喝奶。”
盛淵接過奶昔憤恨的喝了兩口,車上颠了一下,還流出一些。
紀淮拿了紙巾給他擦幹淨,盛淵扯過紙巾,心疼的看着浪費了一半的奶昔。這都是錢啊!
——
因為世俗的金錢催促,盛淵跟着紀淮回到手機店,就開始自己的賺錢大業。
具體表現為,他要在店裡幫忙端茶倒水,幫忙招攬上門的客戶,他要幹家務活,他要幫忙做飯。
想的很好,盛淵也打算這麼實施。不過,有人不給他機會。
實際上,紀淮包攬了一切。
店裡隻有他一個,紀淮不需要他端茶倒水,客戶也很少上門,不需要他招攬客戶,家務活也是紀淮可以自己來。
至于做飯,盛淵以為自己是一個假人的殼子,可以精通廚藝。但是他隻是早晨起來煎了一個蛋,把鍋底燒糊了之後,紀淮就不要他動手了。
所謂,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所有的活計都是不用他。
盛淵每天隻是在樓上躺床上睡覺,在樓下趴電腦桌前睡覺。紀淮給他端茶,提醒他喝水,紀淮給他做飯,負責他的一日三餐。
盛淵待在紀淮這裡,一待就是五天。直到這天清晨,睜開眼的盛淵聽到鬧鐘響,起來之後沒有見到紀淮。去了樓下跑去店面,也沒有找見人。
站在店裡,環顧四周的手機擺件和各類零部件,盛淵忽然想起來,紀淮昨晚去了醫院拿他的病檢報告,現在還沒有回來。昨晚他隻是吃了一點零食,就迷迷糊糊躺着睡下了。
沒有現成的東西吃,一直都是有人伺候着這會沒人了,也不想做什麼的盛淵,就自己呆呆的坐在店裡,坐在電腦桌前,趴在桌上。想着到底人什麼時候回來,他什麼時間可以吃上飯。
店裡面有監控設備,連接手機,電腦的前置攝像頭也是連接手機端。
趴在桌上的少年,一舉一動都是在另一端顯示。
無聊的困乏的打哈欠,閉上眼,從眼底擠出來的淚花濕潤了濃密纖長的眼睫毛,濕了下眼睫。臉頰是帶着剛從溫暖舒适的被窩裡起來的紅暈。
受到擠壓的唇瓣微微撅着,好像是因為店裡冷一些不高興,也是因為沒吃東西而不高興。
紀淮給張岩打了一個電話,要他去送飯,不然店裡的懶小軒會一直睡,不會主動去找他。
張岩幾天前就是回來了,應付完他老爸老媽,回來接着浪。還捎回來幾瓶酒,想着和他們幾個喝一個。
因為紀淮的緣故,不想小軒喝酒,張岩就可惜的歎氣拿了回去,自己獨享了。
接了電話,看了一眼外面買飯的嗚嗚泱泱的人,張岩挂了電話,認命的把身上的圍裙摘下來,和李姐說了一聲,提了一籠包子——
想到食量大的少年,張岩又是提了一籠包子,出門朝着前街去。
店門被敲了敲時,趴在桌上的少年還是睡着,一點沒聽到。
睡着的少年就像是沒有感知一樣。
張岩按了門口的一個按鈕,裡面的歡快的迎客門鈴就響了。
鬧鈴驚動了睡着的少年,他蹭的一下站了起來,匆匆來到門口,打開了雙扇玻璃店門,又是把外層的卷門簾拽起來。
外面的張岩也幫了一把。
張岩進來了,就是看少年往外面探頭探腦的瞧看,他拉了少年一把,講道,“紀淮還沒回來,你先進來,外面冷。”
吃着包子,盛淵瞥了一眼拿着畫筆給他畫肖像畫的人。張岩随手拿了一張紙,拿了桌上的一隻圓珠筆就開始畫。
真不知道,他吃飯的樣子到底有什麼可畫的。不是所有人都吃飯嗎。
等到盛淵慢條斯理的吃完了兩籠包子,張岩也興緻勃勃的畫完了。
盛淵接手看了一眼,忍不住皺眉。
把他畫成一個女孩子樣,頭發長到都是拖到了地上,眼睫毛長的簡直要紮眼。一本正經的作畫,結果畫出這辣眼的玩意兒。
“哎呀小軒不要皺眉,”張岩靠過來,攬着他的肩膀就是哥倆好的架勢,“你一皺眉就有人心疼,你可是放在心尖兒上疼的,不皺眉昂哎哎哎——”
盛淵擰着他的手臂,把他推一邊去,抹了一把臉上,看到手指頭上一點黑色筆水。
“呀被你發現了哈哈哈!”張岩賤兮兮的笑,看盛淵黑着臉去了樓上,自己也跟了上去。
樓上門口有監控,不過進去屋子裡就沒有了。
張岩很使壞,進去屋裡,跟着前面的少年往洗手間走。
盛淵洗着臉上的墨水,就感覺腰被攬了一把。
擡眼看着鏡子裡的人,張岩笑嘻嘻的也是看鏡子,和烏粼粼大眼睛的盛淵對視一眼,“小軒,我們來玩個遊戲怎麼樣?”
盛淵直起身,拿了一旁挂着的毛巾就是一把圈住了張岩,迅速背過他使勁一拽,張岩沒反應過來的,驚叫着就是往前撲到。
眼瞧着要磕到瓷洗手台了,張岩眼疾手快的用手撐住,腿上就被踹了一腳,沒穩住的,張岩直接雙腿跪在地面了。
“哎呀我去,疼死了!小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