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能遇到了每一個人,都像是紀淮那樣,抹胸看喉結,那更奇怪了!
本着這樣的同理心,盛淵對紀淮還是同往常一般無二的态度。
隻是今天,張岩來醫院,還帶來兩人,當着幾人的面,對着他就是喊,“小軒,爸媽來看你了!”
盛淵:……誰?誰爸媽?
張岩身後的兩人,具是穿着打扮講究,進來了神情淡淡的掃視周圍一圈,然後又是看向坐在床上的少年。
在漂亮的臉蛋上盯着看了兩秒,徐梅臉上綻放出一抹笑容,坐在床邊就是拉住了盛淵的手,“小軒,阿姨可算見到你了……這手可真滑,滑嫩嫩的……”
盛淵的手被阿姨握住,又是被她好一陣誇,誇他俊,心裡罵着卧槽,面上已經懵的不能再懵了。
打水回來的紀淮,回來了就是看到這樣的場面,一位美貌婦人拉着少年的手,說着誇獎的話。少年臉上發紅,神情懵懵的,羞澀的無措。
坐下的一位叔叔,西裝革履,面容嚴肅,站在他面前的張岩,也是有些拘謹,笑的沒有往常的放肆。不過,也是眉開眼笑的耍貧樣子。
“呀,這位就是岩岩的好朋友吧——”
徐梅站起來,朝着站在門口的紀淮走來,“來來來快進來,愣着做什麼,快進來。”
見紀淮回來了,張岩忙是說一句,“紀淮,我爸媽來了,來看看小軒。”
徐梅拉着紀淮坐下,紀淮有些遲鈍的,喊了一聲,“阿姨好,叔叔好——”
“哎哎哎,好好好,坐下說話坐下說話——”
雖是這麼謙讓,徐梅也沒有伸手的意思,隻是重新坐回去床邊。
紀淮拿着水壺,倒了一杯水,遞給坐在床上的少年,中途另外一隻手接住水杯。
對上張岩媽媽帶着笑的美豔臉龐,紀淮頓了頓,“阿姨好,沒想到你們今天來,都沒有準備……”
“不用準備,這用得着準備!”徐梅擺擺手,帶起一陣香氣。
離得最近的當屬盛淵,醫院的消毒水味和香水味混雜的味道,一時接受不了,當即就是咳嗦了起來。
徐梅吓了一跳,連忙拍打他的後背,“小軒這是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哇,叫醫生來吧——老張,老張你快去叫醫生來——”
張岩過來拉起她,讓她離着床邊遠一點,對着自家親媽,語氣當然是不客氣,“媽你站遠點,身上香水這麼濃,都嗆到小軒了。”
徐梅一聽就是不樂意了,“怎麼能是我噴的香水濃,是這家醫院的氣味不好聞才對,這裡住不得了。小軒還在生病,要好好養病才行,轉醫院,馬上轉院!”
見到張岩媽媽又是要伸手過來,盛淵險而又險的避過她的美甲,心驚膽戰的看着近在咫尺的紅色長指甲。
“媽,您别添亂了! ”張岩推着她往不言不語的張爸那裡,把她按着坐在一旁,“爸,媽,你們喝水。”
張岩接過紀淮手裡的暖瓶,給兩位倒了水,放在桌上。
徐梅關心的問話一直沒停過,“小軒,聽說你前段時間剛做了手術,是哪裡不舒服啊,好些了嗎?”
盛淵坐在床邊,欲言又止的點點頭,一旁的張岩就是替他說了,“行了,好多了。能有多大事,就是腿傷,養了個把月就好了。”
他這麼大大咧咧的說着,就挨了徐梅一巴掌,“哎呀疼——”
徐梅白了他一眼,又是笑吟吟的看盛淵,“小軒,你可受苦了,我們家岩岩雖然說話不中聽,但是性格随我,脾氣好,也會照顧人。他不拘小節,你擔待着點昂。”
盛淵已經是糊塗了,不曉得這到底在唠些什麼,也不言不語的,隻是點頭表示基本禮貌。
他這麼乖巧羞澀的樣子,看得徐梅是分外滿意。徐梅眉開眼笑的,又是問,“小軒,那你準備什麼時間和岩岩完婚啊?”
一句話,炸的在場一二三個人,都是目瞪口呆。
盛淵震驚無比的看着笑容滿面的張岩媽媽,竟然無比慶幸,此刻他說不了話,不然心裡面的萬馬奔騰就要脫口而出,毀了在長輩面前的形象了。
張岩先是站出來,搶話說道,“媽,你說什麼呢!”
徐梅揚頭撥了一下卷長頭發,端的是長輩的姿态,“你喊什麼,你媽我怎麼了!”
當着朋友的面,還有那邊懵懵盛淵的面,張岩萬般憋屈,“沒事……”
徐梅氣哼一聲,轉頭又是面帶笑意的看着盛淵,“小軒,過會我們出去吃,在醫院待久了吧,出去透透氣,對身體也好。”
談到這裡,一旁的默不作聲的張爸站了起來,看了看時間,一種發号施令的威嚴語氣講,“還有一個小時,現在就走。”
走……走哪去?盛淵懵逼的看張岩,張岩也是懵逼的,左看右看的。
“走馬上走,去吃飯,這都十一點半了,小軒是不是也餓了呀——”徐梅走到盛淵身邊,扶着他起來,輕柔的像是扶着什麼寶貝一樣。
盛淵全程懵逼,穿好衣服,被張岩媽媽半是哄着半是攬,出去病房下樓,然後來到外面,坐上車。
張岩和紀淮跟在後面,看着面前這一幕。
張爸在前面帶路,步伐莊重,嚴肅的像是去開一個萬人會議。後面張岩媽媽扶着盛淵,姿态端莊優美,笑語嫣然的同他講話。
張岩帶爸媽進去病房,十分鐘不到就出來了,這會不知道去哪裡。盛淵全程懵逼,被安排着走,想回頭看看兩人,又是被徐梅拉着。兩人左拐右拐,上了車,消失在視野裡。
坐在車裡,司機跟着前面徐梅帶路的車輛,副駕駛坐着嚴肅的張爸。後排坐的兩人,紀淮和張岩,具是默然不語。
拿出手機和張岩發消息,紀淮再是直言不諱,也是被剛才混亂的場面,擾得呆愣。
——我們去哪裡?
嗡嗡的消息振動,張岩翻出手機,開始打字。
——我也想知道啊!
——他們來找我,連通知我一聲都沒有,我才剛從早餐店裡出來,突然我媽就站到我面前,說,哎我兒媳婦呢!
——我上哪給她找兒媳婦,隻能帶他們來找小軒
——小軒說不了話,模樣水靈靈的,看着就是女孩子樣,先糊弄過去再說,不然我媽不會走,會煩死我!
紀淮看着一條一條出來的短信,張岩打字速度飛快,還能兼帶着發幾張哀怨、暴走、可憐的表情圖。
——他們為什麼來,你不是外出打工
張岩欲言又止的,看了一眼身側的紀淮,不曉得該是如何說。紀淮也是看他,示意他有話直說。
張岩又是低頭,啪啪啪打字。
——其實,我家很有錢
——我說這話,不是在和兄弟你吹,确實有錢
——但我不稀罕家裡的錢
——我說這話,也不是在和你嘚瑟!
——我二十歲就是出來打工自己掙錢,逢年過節我也不回家,就在外面浪
——我浪的挺好,自己挺開心自在,我媽,還有前面坐着的我爸,(萬年一張表情臉)都不管我
——不知道抽什麼風,來找我,還問我兒媳婦在哪?!
——我上哪知道!他們給我這麼大一個驚吓!我要是說我沒有女朋友,他們就要把我逮回去相親了!
——相親!!我風流倜傥帥的人神共憤的超級大帥哥,竟然要相親這種低級老土手段才能找到媳婦,簡直天理不容!
紀淮聽他這啪啪啪打字速度,看他微微猙獰的滿目,默了默,打字問。
——小軒不會生氣嗎?
張岩微微遲滞了一秒,猶猶豫豫的。
——應該……不至于,就是裝裝樣子,演演戲
——等過段時間,我就說我分了,不會惹小軒心煩
話已經說到這份上了,紀淮關了手機,也不在多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