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鈴鈴的來電音樂響了有一會，躺在床上的何佳佳隻是盯着頭頂的天花闆看，木木愣愣的，半天才是眨了眨幹澀的眼。

探手去摸地上的手機，何佳佳一個不穩，摔在了地上。

勉強支撐着坐起身，何佳佳拿了手機去看。

打電話，是龔書铎。何佳佳坐直身，接了電話。

“佳佳，今天有時間嗎，我帶你出去玩，帶你去認識認識我朋友——”

看着窗戶外面微微的蒙亮天光，何佳佳一手撐着額頭，一手拿着手機，輕聲回應了對方一聲，“好……”

電話那一端的龔書铎開心的接話，“佳佳你等我去接你！”

換好一身藍色半身裙，何佳佳化好妝，把自己憔悴的面容遮住。

看着鏡子裡的女孩，清純漂亮，隻是缺少生氣，何佳佳抿了抿唇角，白皙如玉的面上就露出來一點乖巧的笑。

保持着這個微笑，何佳佳出去了家裡。

親自開車來接的龔書铎，拉着何佳佳上車。

何佳佳明白了，自己手機裡聯絡的R，慫恿她出賣自己，害了她的哥哥。而親自找來的那人，就是那個自稱R的陌生人。

因為自己的一己私欲，而害了自己的哥哥，而害了她自己。這是她的錯。

何佳佳自認，自己從來不是一個乖女孩。

從十三歲遭到學校男生的x騷擾，再是一個裝作好心資助人的男人，誘騙她。她經曆的太多苦難，屈辱，都不可能讓她成為一個好女孩。

但是她知曉周圍人喜歡她什麼。或者說，人們喜歡漂亮的女孩該是什麼樣子的。

害羞，内斂，聽話，順從。何佳佳把自己僞裝成人們喜歡的模樣。得到了很多的幫助，也得到了很多的窺視。

她在班上，收到很多男生的好感。也得到一些女生的冷眼，當然更多的，是對她性格方面的錯誤認知。

把一個尾随她回家的男生，帶路引到偏僻小巷子，何佳佳就可以眼睜睜看着他，掉到無蓋的井裡。然後第二天得知男生腿摔斷，不得不休學去治療的消息。

即使那個男生給她寫了情書，因為那段時間有混混欺負落單的女孩，他知曉她一個人放學，出于擔心。

何佳佳遇到了，圍堵她的小混混。幾個男生煙酒氣很重，對她言辭侮辱，對她上下其手。

她準備反擊的時候，有其他人出現了，趕走了那些小混混。

十七歲的何佳佳，得到了幫助，當然也付出了一些代價。

不過，是她自己自願的。那人看到她被扯壞的衣服，把身上的外套脫下來給她披上。何佳佳就跟着他走，去了一家她從來沒見過的高級酒店。

主動的自己爬上男人的床。那個男人有些驚訝。不過，他沒拒絕。因為他是男人。

何佳佳聽到他講，他叫顧印。他可以幫她，要是她願意，做他的情人。

按照這個男人的說法，她是一個天生的尤物，讓男人欲罷不能。

何佳佳不算很懂，不過顧印把她弄疼了，何佳佳不喜歡這個粗魯的男人。一直都是保持着一個孤苦女孩子的柔弱無辜姿态，何佳佳委婉的拒絕了他。

男人沒有生氣，很大方的給她一張卡，并說要是想好了可以找他。

情人，何佳佳才不會做情人。不喜歡被人當做備用品，發洩物。不過，她的身體，卻是很喜歡這樣的身體接觸。所以，龔書铎暗示性的行為，她沒有拒絕。

龔書铎沒有把她當成他的人。龔書铎隻是喜歡她的身體，何佳佳心裡很清楚。

幾乎沒有男人，看到她沒有不動心的。龔書铎講，她身上有一種獨特的氣質。吸引男人，招人眼球。

但是何佳佳沒有見過，他對自己心動的模樣，對自己沒有想法。單純的隻是妹妹。

何佳佳想不明白啊，為什麼。為什麼自己這麼招男人喜歡，但是他不喜歡，對她隻有純粹的照顧。

他做那麼多，全部都是對她的關心體貼。

“佳佳，這是我的幾個朋友，你們認識一下——”

龔書铎帶何佳佳出來玩，包間裡站着的幾個男生女生，看到何佳佳的模樣，唇上被龔書铎親的泛腫，嬌弱細柳之姿，神色各異。

周圍圍了幾個人，何佳佳被他們勸酒。委婉的推拒一下，何佳佳心裡無波無瀾，接過酒杯，一口一口的喝掉。

他喝酒很厲害，幾乎是不會醉。何佳佳想要試一試，到底自己和他是不是一樣的。

畢竟，她也是酒鬼老爸的孩子，一樣的基因，她也應該不會醉。

不過，何佳佳還是喝醉了。幾個人圍着她，輪番給她灌酒，再是酒量好，她也是一個女孩。

何佳佳靠在龔書铎懷裡，對方給她吃了一點什麼，身上很快就是熱起來。

何佳佳看到周圍人拿起手機，對着她拍照，錄像。而龔書铎撩起了她的裙子。

他們臉上的神情，都是那麼的興奮，狂熱的喊着。

何佳佳沒有反應，眼神虛幻朦胧。她隻是想起來，那天，他帶着她離開衆人的視線，離開那些錄像的人群。

他給她買的兩個玩偶，她好好收着。他給的所有禮物，她保存完好。他給予的所有溫柔關懷，她都有好好的收着啊。

為什麼……為什麼不可以繼續保護她，為什麼……為什麼不能繼續關心她在乎她，為什麼……

———

擱置在桌上的手機振動了一會，盛淵正在接受情緒穩定訓練的盛淵，聽到熟悉的電話鈴聲，手上的動作停下。

拳擊訓練場上，和他對打的葉遠霆及時收住拳頭，移開拳套，看到他臉上細微的變化。

“接電話吧。”

葉遠霆摘下拳擊手套，接過拳擊台下面的人遞上來的毛巾，擦了擦臉上的汗。

他注意着身後的小任務者停了停，沉默的下台，摘了拳擊手套去接聽電話。

「誰打來的電話？」

「龔雲，她找到何佳佳，解救了她。從何佳佳的手機裡看到他的電話。」

葉遠霆垂眼看了看手邊的茶水，唇角微微抿緊。

聽到龔雲的聲音，盛淵先是沒反應，聽到那邊講了什麼，他隻是停了一會，迅速的問話，“佳佳在哪裡？”

天鵝湖酒吧，狼藉一片的包廂裡，蹲着幾個人，有幾個身穿黑色西裝的保镖按住他們。

隔壁房間的沙發，坐着一位明豔的女人。

身旁的女孩，身上披着龔雲的西裝外套，倚靠着沙發靠背，臉上的紅暈還是下不去，眼神恍惚虛幻。

打完電話了，龔雲端着溫熱的水，又是給何佳佳喝。

坐在對面的龔書铎，隻是看着何佳佳恍惚的模樣，對姐姐龔雲的照顧，有些不屑，“姐，你怎麼總是胳膊肘往外拐？”

瞥了一眼那邊人模狗樣的龔書铎，龔雲現在，一點想要認這個混賬弟弟的心都沒有。

“她也不是第一次，跟着我也沒有不願意，我就隻是給她喂了一點cq劑，沒有做别的——”

龔雲端起桌上的另一杯水，朝着他的臉潑了過去。

龔書铎躲了一下，不過肩膀還是濕了一些。

他看了一眼面帶怒容的龔雲，有些嘲弄，“姐，你給那個陪侍打電話，知道他是佳佳的哥哥了，你看她那個浪d樣子，難道就沒有想法嗎？”

龔雲直直的看着她這個弟弟，眼神銳利，“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書铎，你在國外待了幾年，沒有人管教你，心思變得這麼肮髒。”

龔書铎臉色冷沉，心情陰郁，因着肩膀處保镖壓住的重力，他沒能站起來，隻能是坐着，沒有繼續講話。

包間的門推開，龔書铎和龔雲擡頭，看到進來了他們口中争執不休的青年。

接了電話趕來的盛淵，從外面進來，自然是看到了一地的狼藉。再是看到坐着的龔書铎，心裡已經清楚發生了什麼。

沒有去管那些人，盛淵看到斜斜趴在沙發上的瘦弱身影，先是擡腳朝着那邊走去。

龔雲站了起來，讓開路。“文軒，我趕來的時候，佳佳已經神志不清。不過你放心，沒有更進一步的傷害，後續我會處理，你可以帶着佳佳離開，我的保镖會送你們。”

盛淵看到此刻佳佳的樣子。

身上因為繩索的捆綁，白皙的肌膚上都是紅腫的勒痕。嘴角不知道是酒液還是口紅而泛腫，看起來更像是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