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早就是離開了賓館，盛淵打車回去宜城。

佳佳報考的重點大學，京都大學，送來了錄取通知書。

生日這天，還是趕上心儀大學的錄取通知書，人生美事啊。

精心準備生日會，盛淵希望佳佳可以過一個完美的生日。

佳佳可以邀請她的朋友同學來生日宴會做客。一起玩一玩，都是同齡人，自然是有共同的話題。

趁這個機會，盛淵也想要好好的觀察一番。看看佳佳，是不是心有所屬，有喜歡的人了。

這段時間，考完試之後，佳佳做了助教，每天忙着準備學生的輔導資料，課業批改。

半夜了還是亮着燈，這麼緊張比高考都甚。

盛淵進去她的房裡一次，想要詢問她，要不要休息一會。不然這兼職就不幹了，這麼累，還不如去玩一玩。

進去了，盛淵看到佳佳正在和其他人聊天，看到他來了，慌忙把關掉了手機屏。他隻來得及瞟一眼手機界面，大篇幅的對話。

紅着臉的佳佳，隻是推他出去，支支吾吾的磕巴，講自己還要批改作業。

盛淵注意到佳佳這一反常。

秉承着不可随意窺探妹妹秘密的原則，盛淵沒有讓系統插手，準備和佳佳好好聊一聊，或者自己調查。

當哥哥的，或多或少，有一些護犢子心理。而盛淵的護犢子心理，隻會多不會少。

擔心佳佳這麼單純，會讓哪個花心大蘿蔔勾到手，盛淵決不能讓佳佳受欺負。

隻是很意外，相當意外的。在酒樓的生日宴會上，佳佳請來的同學和朋友裡，有一張熟悉面孔。

一眼就是瞧見，身量高長相斯文俊逸的男生。盛淵站在走廊與包廂的拐彎處，心裡的驚愕翻天倒海，面上的表情如同死人。

“哥，這是我的大學學長，叫龔書铎。”

佳佳向兩人，各自簡單介紹了兩句。背着手，穿着女士小皮鞋的腳尖點地，白皙的面上有點羞紅。

介紹完了，身為佳佳的哥哥，盛淵沒說話。

身為佳佳預備大學的學長，龔書铎也是未開口。

緘默的沉寂并沒有維持多久，成雕塑的盛淵擺脫石化狀态，先是說一句，“進去坐吧。”

龔書铎的面部管理十分到位。最起碼，當着衆人的面，尤其是今天的主角，小學妹佳佳的面。龔書铎沉穩的颔首，進去包廂坐着了。

這場生日宴會，吃好喝好，衆人都是佳佳請來的朋友同學，還有幾個輔導機構的助教。緊着佳佳的心情，沒有搗亂，也沒有其他亂七八糟的事情。

生日宴會排面算是這酒樓的最大規格。盛淵作為家長，和衆人講話。

都是成年人了，大家也都玩得盡興。盛淵同他們一人敬半杯酒，自己是實打實的喝，他們就免了，畢竟喝不過他。

龔書铎也是隻喝半杯，喝的并不十分勉強，但也是嗆了一口。佳佳遞給他一杯果汁，他笑接過去喝了一口，誇佳佳真貼心。

盛淵直想要翻白眼，看在佳佳面上，還是忍住了。心裡看不慣接近佳佳的家夥，就覺得這人裝，耍手段。

一輪下來，盛淵面不改色，還能同佳佳談話。估計佳佳都是吃驚，他這麼能喝，她那些同學，可都是看得目瞪口呆。

帶着佳佳去隔壁安靜點的包廂，盛淵送出自己的禮物，一部新手機，還有自己做的一條手鍊。

把堅硬的彩色石子打磨，中間鑽小孔，可以用堅韌的柔軟細繩串聯起來。穿成一串後，外表浸潤無損害的晶瑩液體，再是風幹，五彩斑斓的石子手鍊就做成了。

細碎的小石子，外表閃着瑩瑩光點，猶如天上一顆顆小星星。襯得佳佳的皓月白皙手腕很纖細。

盛淵給她系好手鍊，長度正好，淺紅色繩子正好當做繩頭系好。

“等哥有錢了，給你買鑽石手鍊，超大個的鑽石。”

佳佳用手撫摸着手腕上的石子手鍊，擡眼看笑得溫柔的哥哥，笑着說道，“不用，這個就很好。哥哥做這手鍊，一定費了不少功夫，我要好好珍藏。”

盛淵很欣慰，佳佳這麼體貼。

不過，該是要問話的，盛淵不含糊。

聽他問起龔書铎是怎麼回事，佳佳微微停頓了一會，内斂羞赧的說道，“因為城市挨得近，選的也是同一個系，我要問一些大學上的問題，聊了幾句就認識了。”

盛淵估摸着，佳佳對龔書铎還算是學業上的仰慕之心，也應該沒有立即想到男女朋友那方面的事情。

“佳佳，哥不反對你談朋友，或者談戀愛。不過，你要好好思量，這個人靠不靠譜——”

盛淵仔細想了想，按照龔雲所說的，她弟弟不是個檢點的，姐弟倆一個賽一個能玩。

“不要被表面的假象迷惑，糖衣炮彈多了，其實也就那麼一回事。你多看看，不着急。實在不行，哥給你掌眼。”

“哥看不得你受苦受騙受欺負。佳佳，你記着了，要是有人敢欺負你，哥絕對不會饒了他。”

盛淵覺得，自己講的很有道理，講的也是大實話，掏心窩子的話。

隻是佳佳沒有給他理想的反應。隻是很平淡的點頭，拿了手機先是回去了。佳佳說陪朋友，不能一直冷落了他們。

佳佳的态度并不熱切，盛淵就憂心。

生日宴會在蛋糕推上來的時候，達到了高潮。氣氛十分熱烈。

穿着白裙子的佳佳，頭戴生日皇冠，昏暗的燈光下，溫馨暖色燭光打在她的小巧秀麗的臉上，漂亮的讓人移不開眼。

不知道誰推了一把那站在佳佳身側的龔書铎，反正盛淵關注着佳佳，也順帶眼瞧見了他。

龔書铎可以撐住的，但他隻是順勢，就靠在了閉着眼許願的佳佳身上，攬着她親到了她的額角。

衆人起哄，喊着佳佳生日快樂，笑的十分開懷。

佳佳睜開了眼，吹熄了蛋糕上點燃的一排蠟燭，臉上帶着淡淡的羞紅的笑。

自己養的乖巧可愛的好妹妹，讓一個花花公子親了。

盛淵在這邊站着，咬牙切齒的，随着叫好的衆人拍手鼓掌，把手都是拍紅了。

生日宴會晚上九點就散了。畢竟還都是學生，都是要回家。

盛淵送走最後一波客人，回來，他就看到佳佳正在同龔書铎說話。

兩人靠的挺近，近的頭都是靠在一起了。

佳佳今天喝了一些酒，面上有些醉酒的紅暈，俏麗的臉上都是呆呆的可愛模樣。

盛淵覺得，今天是他憋火最大的一天。

在看到龔書铎攬着佳佳，低頭吻了吻佳佳時，盛淵氣的，擡腳就是要走過去。

隻是，他看到靠在牆上的佳佳，伸手攬住了龔書铎，微微擡頭接受親吻。

——盛淵的腳步就停住了。

心裡面，所有的沖動，和難以忍受的情緒——類似潔癖，類似袒護，類似所有物被占有的憤怒，暴躁情緒，都是在慢慢的降下去。

像是猛然起來的潮汐，就要沖破岸堤，就要掀起巨大的海浪，被不知名的另外一種情緒占據上風。

似理智，似平靜，似獨善其身不理紛擾的冷漠。

掀起的海浪潮汐慢慢的回降，回到岸堤外圍，回到可控範圍之内。

盛淵站在原地，腳下的步伐微微偏轉，去了洗手間。

捂着胸口微微急促跳動的心悸，打開水龍頭，把手上和臉上，用冷水洗了一遍。

盛淵拿着紙巾，慢慢擦幹淨自己的臉，還有手上的水珠。

鏡子裡，他的面容恢複了一如既往的平靜。

若是沒有其他表情的時候，就是淡漠的神情，眼底都是帶着無波瀾的冷寂。

鈴鈴鈴———

手機鈴聲響了，會館通知他，今晚有主顧要他去陪着喝酒。

大半夜了，除了喝酒，還需要做什麼，自然是不言而喻。

會館沒有多說這一層，不過要他穿好一些，表現好一些。

盛淵簡單應了一聲，挂了電話。

出來沒有看到佳佳，也沒有見到龔書铎，任務進度提醒他，已經達到60。

盛淵略略思考一會，先是給佳佳打去電話，沒有人接，隻是一會回了一則短息。

——哥，我晚些回家，不用擔心我。

沒有提示，提醒他佳佳有危險或者其他不好的事情。

盛淵看着短信，又是有電話打來，是一位女主顧，叫他快些到目的地。

坐車出去市區，随後汽車又是朝着郊區方向趕。

———

酒樓地下車庫，一輛黑色霁月車裡。一個身形略顯清瘦的男生，抱着另外一個身形纖細的女孩，緊緊的貼合着對方。

“佳佳，佳佳……”

醉糊塗的女孩，聽着他溫柔的喚語，不自覺的回應他的親吻。

電話鈴聲響起時，醉暈暈的女孩微微睜開眼，想要去摸索手機。

“接……電話……”

龔書铎看了一眼旁邊的手機，徑直揮手扔開。

手機順着座位，啪嗒掉落在車座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