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卧室,盛淵看到站在走廊護欄處的司機。
不是司機。
起碼,那人轉過身正過臉,摘下他的帽子,露出來的面容,是盛淵頗為陌生,又是有印象的一張臉。
剛剛在酒吧門口,身量很高,而且說話輕佻的陪侍。
“她睡着了嗎?”
也是那個在酒局上見過一面的陪侍。盛淵應了一聲,朝着樓下走去。
不過,那陪侍攔住了他的去路。
從身前攔路的手臂,看向那陪侍,對方俊朗的臉上帶着一點笑。
不是禮貌的微笑,是帶有一種興味的笑容。他在上下打量他。
盛淵稍稍往旁邊走一步,“不好意思,你有事情嗎?”
“她為什麼這麼喜歡你,你明明長的也沒有十分英俊,可是在我們一群人裡,她隻鐘情于你。是因為你很紳士風度嗎?”
當成一個争奪客源的陪侍,希思源等着他回話,專注的看着他。
回想起,龔雲對他的态度,雖然盛淵覺得,自己是有些照顧對方,但不是像男友一樣。他隻是把龔雲當成一位大姐姐去照顧。
不過,盛淵沒有講,隻是淡淡的說,“我隻是盡我的工作責任。”
希思源面帶笑意的看他,朝着他靠近一步。“你叫何文軒是嗎,我可以向你學習學習嗎,我是新來的會館陪侍。我叫孟子恒。”
雖然他說他是新來的,盛淵倒是覺得,這陪侍說話做事都是娴熟的姿态。
剛才在酒吧門口,那一句輕佻的話講出來,在場人的都是笑。笑的可是暧昧不清,他們看這個陪侍的眼神都不一樣。
龔雲還對他講,要是他會說話,憑他的技術,估計大客戶都争着搶着要。
盛淵不會說話,不會那樣的輕佻說話。他也不需要搶客戶。
“這是會館負責的培訓,你去找你們經理談論這事,我還要回去。 ”
希思源看着他臉上淡漠疏離的神情,對待一個陌生人,他确實一直是這樣的态度,正常的。
但是他不喜歡。
盛淵下樓出去别墅,隻是身後的人也跟上來,詢問着。
“這個點太晚了,已經沒有車可以搭乘,我送你回去吧。”
盛淵看了看兩邊空蕩蕩的街道,站在路口想着,到底要不要立刻回家,還是先找個賓館住。
這個孟子恒看起來挺熱心,看着也比較面善。但是他這麼熱心,讓他感覺,這人不懷好意,有所圖謀。
“不用,我可以自己回去。”
盛淵沿着路邊走,一邊拿着手機查看哪裡可以搭車,一邊警惕後面的人。
那孟子恒尾随着他,一路跟着他。
他幾次回頭,都是看到對方雙手插兜,閑庭信步的姿态。見他回頭了,俊朗的陪侍還對他展顔一笑,揮手示意。
盛淵冷着臉轉回頭來,心裡忍不住罵。
大半夜淩晨一點,這人一直像是個幽靈一樣跟着他,時不時陷在陰影裡,露出鬼魅一樣的笑容,簡直是有那個大病。
盛淵不想理會這個腦子有病的孟子恒,沿着大馬路快步走,走得很快。
看到對面的馬路停着一輛車,車旁邊還站着兩個人。盛淵略略腳步放緩。
“朋友,你們有時間嗎?”
盛淵走過去,禮貌的詢問,“我想要搭車,去一家旅館就好,我會給車錢。”
一男一女看起來是情侶在吵架,停了車一直在這裡站着,冷着臉都是互相不搭理。
這會盛淵來了,想要搭車。
男青年先是拽了一把女生,把她身上的外衣穿好。剛才吵架有些猛,女生使小性子的不讓推他,男青年半是摟着她半是哄她上車。
等到這對小情侶協調好了,盛淵也是看到那個陪侍也跟上來了。
“文軒你怎麼不等等我呀?”
希思源走到盛淵身旁,笑着問他一句。
男青年回來,看到又是來了一個,自然而然的把兩人是朋友,道一句,“都上來吧,坐後座。”
盛淵癱着臉,自己先是去了車上坐。
很沒有臉皮的,笑的很開心的希思源應了一聲道謝,拉開車門也是坐上去了。
盛淵努力讓自己貼着車門,偏生這個隻才見過兩面的陪侍,一直往他這裡湊。
兩人中間隻是隔着一點縫隙,單薄的褲子,都能感受到對方的體溫。
希思源很想要碰碰他,眼神一直在他身上掃視,試圖找出一點可以下手的地方。
盛淵冷着臉,看着窗外的夜景路燈,完全不理會旁邊這個大傻逼。
副駕駛座的女生看了一眼後面的兩人,尤其是俊朗帥氣的男生,盯着身旁的青年,眼珠子都恨不得黏在對方身上。
“你們有什麼矛盾,好說好量,沒這麼大不了的。看我倆剛才還因為一件小事吵架,這會不也是好了,是不是。”
很不明白為什麼女生這麼說,盛淵略略皺眉,看到車窗上映照的面容。
俊朗的帥氣面孔,作為一個陪侍基本的高配置,這孟子恒長的很帥,又帶着無害的溫軟。讓女生看着,都是容易輕信,替他說好話。
車窗玻璃上,他和身旁的陪侍對視一眼,剛是注意到對方眼底含着的笑意,盛淵就感覺到腰後一點溫熱的觸感。
幾乎是下意識的條件反射,盛淵馬上就是擡起手肘,襲擊身後的人。
“啊嘶——”
聽到後座的痛呼聲,女生連忙是回頭。
看到面色冷肅的盛淵,正在揪着他的同伴手臂,狠狠地扭着,女生有些吓到。
吱呀一聲,汽車停下車了,開車的男青年很客氣的,請兩人下車。
呼——
空蕩蕩的街道馬路,車輛很快駛走消失在路口,留下站在原地的兩人。
夏季夜晚的冷風吹過,街道兩側的綠樹都是暗黑。路燈把兩個影子拖的很長,很凄涼。
希思源看了一眼冷着臉的盛淵,左手扶着扭傷的右肩,下巴朝着街道一側還亮着燈的招牌,示意問道,“去住旅館嗎?”
盛淵冷眼看他,揪住他的衣領,語氣很冷酷兇惡的說着,“再敢碰我,我弄死你。”
他的身高和陪侍很相近,盛淵已經試探過他的實力,他完全可以吊打這個犯賤的孟子恒。
希思源完全不怕,臉上揚起來一個燦爛的笑,看他離着自己近,又是要湊上去。
快速的推開他,又是一把甩開,丢下這個完全沒有眼力見的厚臉皮陪侍,盛淵嫌惡的轉頭,大踏步朝着那家旅館去。
這個點還是亮着燈,前台隻有一個對着電腦打遊戲的大哥。
“開一間房,住一晚。”
打遊戲的大哥從抽屜裡拿出來一張房卡扔到桌面上,眼睛隻是盯着電腦,手上快速的點動鼠标和鍵盤,頭也沒擡的說一句,“九十。”
盛淵拿了房卡,把錢放到桌面上,也沒去管這打遊戲的大哥到底收沒收,朝着樓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