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保護你,小越——”
——“舒杭……舒杭……”
睡夢中并不能踏實,盛淵感受到了一種腳不踩地的虛軟。
眼前迷迷蒙蒙看不清楚,但是周身的冰冷猶如細密的針,慢慢的侵蝕他,像是要把拽入無底深淵。
猛然一個冷顫,盛淵從粘稠的冰冷夢境中掙脫,急促的呼吸顯露他的不平靜。
直到周身的微微暖熱逐漸讓他回神。
察覺到身後有人正在環抱着他入睡,後背貼着對方發熱的胸膛。
強有力的軀體,男性氣息籠罩着他。
盛淵微微一動,對方就摟緊了他。
男人和他貼的很近,輕輕的吻落在他白皙的後頸,纏綿的呼吸随着身而動。
“你是誰……放開我……”
盛淵發覺到,他不能控制自己的言行,吐出這麼一句問話,聲音虛軟無力,渾身都是充滿了滞澀感。
“睡得好嗎?”
盛淵聽到耳邊的一道聲音,是屬于成年男子的磁性和沉穩。
腦中混亂的記憶,鋪天蓋地的湧上,宿酒之後的頭痛欲裂,還有身上的疼痛,都是在提醒他。
心頭湧上一種巨大的恐慌,莫大的難堪羞辱,盛淵不能自已,這身體難以置信的開口。
“你對我做了什麼?”
身後的男人把他翻過身,俯身看着他,憤怒而又萬分厭棄的神情。
“我幫你回憶,再做一遍。”
盛淵看到了,男人的相貌,混血般的俊美面容,此刻強有力的臂膀按住了他的手腕。
少年痛喊出聲。他聲音幹啞,喊了幾聲就是忍不住咳嗽,臉上的紅暈有些病容,眼角逼出淚花。
男人停下,伸手探到他的額頭,摸到他臉上的滾燙熱度,嗓音淡漠,“隻是一次,燒成這樣。”
盛淵蜷縮着身子,感受着自己這副身體,不受他控制的發抖,發幹發澀的眼裡,淚水湧出,濕了整張臉。
哪怕不知道為什麼他來了這裡,為何他身處方越的視角觀察,但是盛淵也明白,此時的狀況。
這是他第一次遭受強迫的地點,時間已經是第二天早上。
遭到背叛,傷心悲憤。被灌醉酒,神志不清。
被帶到酒店,被陌生男人強迫。中間的過程,多麼地痛苦。
痛苦到盛淵仔細回想一點,都感受到,這副身體的胸腔裡,蔓延上來的血腥氣,無比的難堪,憤怒。
強迫者姜文,此刻就站在床邊,穿戴自己的衣物。
他冷淡的視線俯視着躺在床上的少年,眼裡映照出少年身上被弄傷的紅腫痕迹。
盛淵看到他眼底的冷漠,看着方越好像是一個出來賣的東西,那樣的高高在上。
“你敢這麼對我,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少年身上打哆嗦,手指攥着身下的床單,眼睛發紅,咬牙切齒,聲音很微弱的喊話。
姜文整理好身上的西裝,俯身來到他面前,伸手摸着他臉上的灼熱溫度,冷漠的吐出一句話,“幾年不見,少爺脾氣還是沒變。”
注視着對方的東方人眼瞳,混血的面容,深邃的眼窩陰影,熟悉的面容,給處在怔愣中的少年極大的沖擊。
“家裡人管不住,小少爺敢自己跑出來,也不怕遇到歹人。遇上我,你還算走運。”
姜文恬不知恥的說出這種話,臉上的表情還是一如的冷淡。
少年沒說話,但是震顫的眼眸,出賣了他内心的慌亂驚愕。
姜文伸手撩開他頸側微微濡濕的發絲,露出他完整的俊秀面容,偏了偏他的頭,又是伸手給他指了個方向。
在少年驚顫的視野裡,牆角架起的一個黑色機器,一閃一閃的紅點,都是給他一個提示。
“一點也沒有遺漏,你要看看嗎。”
惡心到無以加複,方越的身體更是開始劇烈的起伏。
“混蛋……”
姜文的西裝被少年抓住,平整的西裝上面出現褶皺,褶皺的加重加深的痕迹,在訴說少年的悲憤。
姜文拉起他的手,看他纖細的手腕上面一個金絲紅繩,上面穿起的兩顆木珠溫潤有光澤。
“少有的紫金楠木,金雀羽絨,小少爺真是被放在心尖上寵着。”
小少爺用力的掙開他,縮回手,撐着手臂,忍着身下的疼痛,冷眼看着對面的男人。
姜文不甚在意的收回手,從床頭櫃裡拿出來一個扁平膏狀物,“記得洗澡擦藥,我還有事,待在這裡等我回來。”
他沒有說要方越安靜待着不許離開的話。想也是知道,小少爺不會聽他這個強迫者的話,一分鐘也不會多待在這裡。
盛淵知道出不去,但這副身體要勉強,帶動着他行動,他不得不撐着酸軟的身子起來。
拿起地上散亂的衣服,看到上面一道一道被撕裂的碎片,盛淵眼神很冷的扔下。
臉上的熱度一直在攀升,高燒不退讓他頭腦昏沉,身下也是疼痛難忍。
盛淵穿好外套勉強蔽體,來到這大套房的門口,預想中的看守并沒有出現,他暢通無阻的離開了。
像是夢境中行走一般,虛幻的假,但這又無比的真實。
盛淵出去了酒店,卻是發覺,自己并不是在他認識的地方。
或者說,是方越對這周圍,無比的陌生,完全不熟悉。
來往的人打量的目光經過他,懷疑好奇等的目光,盛淵快步往前走,不想要這些目光阻攔他的去路。
人生地不熟的情況下,又是遭受了強迫,盛淵感受到了,胸膛裡蔓延到四肢的悲痛,難過,無比的恐慌,害怕。
身上什麼也沒有,臨出門前,慌亂隻顧逃跑的小少爺什麼也沒有拿。
一切都是他人照顧的小少爺,迷了路,失了方向,他隻是拖着沉重的腳步往前走,頂着外面冽冽冷風,一直往前走。
這副身體的溫度很高,高的不正常,眼前都是陣陣眩暈的虛幻。
裹挾着寒風的暖貼到他身上的時候,身體已經到極限邊緣的小少爺腳下踉跄着往後倒。
天旋地轉的失控過後,身體懸空而起。
盛淵眼前很模糊,隻是感受到他是在一個懷抱裡。
“救我……”
喊出來這句話,這副虛弱的身體和外界的聯系就斷開了。
雖然如此,但是盛淵本身的自我意識還存在。
這是姜文來了,他不打算放過方越。
姜文送他去了醫院,急診室做了緊急處理後,姜文又是帶着他出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