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雪交加的天氣最是不宜出行,盛淵使氣一定要出來,半路困在了一處大峽谷中,前後都是風雪堵路。
兩個人說開話準備繼續前進,風雪又降臨了。
盛淵和賽蒙困在這裡,直到夜幕降臨,風雪漸漸的停了。
最糟糕的還不是風雪夜裡被困在陌生的峽谷,是盛淵的突發狀況。
最開始,賽蒙怕盛淵身上太冷,一直抱着他,盛淵閉眼靠在他懷裡。
盛淵一直很安靜,呼吸輕微,賽蒙隻是以為他在入睡,直到他摸到手上一陣濕潤的粘稠。
抽出手臂查看,賽蒙看到自己的手上滿是血,是盛淵身上的血。他的臉色極為蒼白,泛着死氣的青灰。
賽蒙目光沉沉的看着他,看着他慢慢的睜開眼,露出來一雙灰蒙蒙眼瞳泛紅的眼眸,對視了一會,盛淵張嘴朝着他咬了過來。
賽蒙心底發沉,迅速的抓着他的手,拿了座位下面的綁繩,把他的手腳綁了。
他手腕上勒紅了一圈,細細的手腕上面一條黑色腕帶,賽蒙把目光移開把它忽略掉。
盛淵一直在發抖,賽蒙給他松了松力道,扶着他坐起來,給他灌了一些保持清醒的藥劑,把他身上滲血的地方纏滿了止血繃帶。
雖然變成一個不人不鬼的怪物,但是盛淵很虛弱,身體慢慢變得怪異的痛苦在折磨着他,精神上的侵蝕更是讓他頭痛不已。
“沒事的,沒事的,有我在——”
賽蒙安撫的抱着他,盛淵口說不出話,想要提醒他不要靠的他這麼近,他現在控制不住他自己,想要咬他。
兩個人都明白了,麥瑟爾先生做的實驗,失敗的後果是什麼了。一個怪物般的存在,失去理智沒有人的形态。
盛淵現在隐約探知到,為什麼由他來做這個任務,大概他很熟悉這些,畢竟他經曆過變成一個怪物喪屍的體驗。
但是不同的是,他沒有任何辦法依賴系統的幫助恢複成正常人了,除非找到麥瑟爾先生,向他找尋解決方法。
不過,希望渺茫。
星夜兼程,賽蒙開車帶着他出來堵塞風雪的峽谷,憑借着他蠻橫的沖撞,他在堆積在一起的厚重雪堆中開出一條路。
如果盛淵沒有變成一個怪物,他還是有心情觀賞周圍遼闊曠遠的雪地夜景。
廣袤無垠的雪地,隻有他們這一輛車,車裡隻有他時急時緩的呼吸,還有盛淵控制不住的想要吼出來的滞澀聲音。
不知曉賽蒙還有路怒症,前面攔着幾個人,像是也困在這廣闊的雪地荒野裡,他們尋求幫助希望搭載一程,賽蒙直接了當的喊,讓他們滾開。
盛淵聽到争執的吵鬧聲,擡起眼往車前面看了一眼。
賽蒙滿是冷沉的要開車離開,一點也不理會周圍那還要尋求幫助的幾人。
他現在這副樣子,渾身是血的鬼樣子,估計叫人看見了就是被當成怪物,賽蒙不想幫受困的那幾人也是顧慮他。
不過,他們就要被凍死在這片雪地裡,比起被罵,或者見到被綁着的怪物,活着更加重要。
最後,賽蒙還是停下車,聽盛淵的勸說,讓那三個閑着沒事幹吃飽了撐的來探險,反倒被暴風雪堵在荒野,馬上就要挂掉的蠢貨上車。
冒險三人小隊都是年輕人,三個男生上車,坐在後排座位。
等到他們坐直身子,看到坐在副駕駛座位被五花大綁的盛淵,身上滿是血的場景,刺激的畫面讓他們大驚失色,倉皇驚叫出聲。
盛淵神經抽痛了一下,緊接着他也控制不住的張嘴吼了一聲。
賽蒙眼疾手快的捂住了他的嘴巴,盛淵沒力氣的,隻是發出一陣輕微的聲響。
賽蒙幫他的畫面,在不知情的人眼裡卻是另一番意思。
盛淵被綁着,身上還帶着血,被折磨的奄奄一息的慘烈狀況,他就被當成被綁架者,而滿臉都是兇相的賽蒙,就是一個綁架者。
三個年輕人戰戰兢兢的坐在後面,看着賽蒙的眼神,就像是看一個窮兇極惡的罪犯和殺人狂魔一般。
賽蒙試圖以平和的口吻告訴那幾個被吓慘的膽小鬼,他是和他的弟弟一起來鄉下,結果他的弟弟生病了,他們正要回城治病,不是他們想象的那樣。
可憐的三個年輕人隻是點頭,戰戰兢兢的不敢反駁。
賽蒙最後也不解釋了,隻是漠然道,不要聲張不要亂說話,到了地方分道揚镳,各自安好,不然後果自負。
三個年輕人又是使勁點頭,還算老實的樣子,賽蒙也不再說什麼了。
在暴風雪過後的荒原行進,車上一行人都是安靜的無聲。
盛淵的嘴巴被堵住,倚靠在車座,這是他自己的意思,免得控制不住自己發出怪奇恐怖的聲音,吓到那幾個倒黴蛋。
汽車行進了四個小時左右,從坑坑窩窩不平整的田地荒原,到了寬闊的公路,車速更快了。
到了一處小城鎮,賽蒙就要求那三個年輕人下車,他們可以找尋其他人幫助,不方便繼續帶着他們了。
三個年輕人抱着他們的背包下車了,他們遲疑着問賽蒙,要帶副駕駛座的男生去哪裡,可不可以放過他,等等的同情話。
被當做壞人殺人犯的賽蒙直接搖頭,并且告訴他們,他們不是兄弟關系,而是情侶關系。
賽蒙走到副駕駛座位置,把昏沉的人搖醒,他醒了張嘴就是咬,賽蒙則是捧着他的臉順勢親吻他。
留下那三個目瞪口呆不敢置信的傻瓜蛋吃汽車尾氣,賽蒙繼續開車走了。
賽蒙找尋到盛淵滞留的地方很偏遠,就像是要他自生自滅不要回來,再回來的路上,要經過車輛檢查站,賽蒙給盛淵換了一身幹淨衣服。
盛淵身上不滲血了,但是他的皮膚淡青灰,眼瞳也吓人,一點也不像正常人。
賽蒙不覺得他不正常,覺得他現在還是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