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養了接近半個月時間,盛淵身上的繃帶可以拆卸下來了。
聽醫生說他可以解開身上的束縛,免得回去基地的路上行動不方便,而且這個時間也差不多可以拆掉了,盛淵高興的自己動手,麻利的解下來身上的繃帶。
而随着繃帶一點點脫離他的皮膚,盛淵就遲疑了。
等到大部分的繃帶被解開,他也停了下來,目光愣愣然的看着身上。
露出來肌膚完好無暇,像是蛻了皮,重新長出來一樣,嬌嫩柔軟無比。
盛淵神情呆滞,掐了一把自己身上的軟肉,不明白為什麼他的肌肉變成了現在這樣懈怠的模樣!
對面的醫生點點頭,對這一結果很是滿意,說他恢複的不錯,可以給麥瑟爾先生交代了。
護士拿了一套新衣服給他,幫他整理好身上的特訓戰服,笑着說他現在俊了很多。
盛淵穿好衣服,看着空蕩蕩松了很多的褲腰,聽到護士那形容女孩子長相的詞,再一次陷入自我懷疑中。
外面的人已經整裝待發,特訓組的所有成員,包括麥瑟爾先生留下的人都收拾妥當。
盛淵穿着特戰服出去了,低着頭走到列隊小隊的最後位置,把頭頂上的帽子使勁往下壓。
等到上了車,盛淵專門挑角落坐,剛坐穩頭頂上的帽子就被摘了下來。
“阿裡瑟,你傷好了嗎?”
盛淵擡眼看對面笑的賤兮兮的賽蒙,對方打量着他的臉,說了一句,“看起來好多了。”
盛淵抿緊了唇,伸手要把帽子奪回來,賽蒙又是抓住他手腕。
手腕一陣輕緩的手指腹按揉,亵狎的揉捏動作,加上對方暧昧不清的眼神糾纏,盛淵不可避免的臉紅了。
心理上是純屬氣的,當着其他隊員的面,他就敢這麼明目張膽,調戲他不帶遮掩的。
生理上是因為他這剛好的皮膚有點敏感,臉皮薄了不少,他手上都是繭子從手腕上摸來摸去的,熱度就上臉了。
盛淵很生氣,而他現在越是生氣臉上就越是僵硬緊張的神情,看得對面的賽蒙就心情越好。
一個臉上含笑,一個臉上羞紅,還“含情脈脈”的對視,旁邊的隊員,瞄了一眼他們這微妙的氣氛,轉回視線,又是瞄一眼。好奇隊員的眼神和他盛淵對上,一秒鐘又是轉開了,一副你們随意的寬容态度。
盛淵:……
特訓組訓練基地設立在F州的西邊一處海濱,海岸延綿可達數千裡,一望無垠的大海寬闊無邊。
出發回去這天,天空晴朗蔚藍,萬裡無雲。百公裡的車程,隻是一天就到達目的地。
盛淵跟着隊員們下車,看到等着接他下來的賽蒙,和他挑眉的示意目光對上,盛淵抿了抿唇,到另外一邊跳下去。
“阿裡瑟——!”
“到——!”
聽到班皮休教官的喊話,盛淵很快的應聲,跑着過去,就看到站在他身側的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
來人是麥瑟爾先生身邊的助理凱恩林,表達了一番客氣的祝福語,看他病情好了麥瑟爾先生一定很高興等等。
盛淵裝作傻子阿裡瑟的特點,說了幾句感謝的話。
“阿裡瑟少爺太客氣了,這是我的榮幸!”凱恩林自謙了一句,又是說,他是來接阿裡瑟少爺回去的。麥瑟爾先生在E洲有要事纏身,就派遣他來。
盛淵看了看班皮休教官,問他需要做些什麼離隊手續這些事物嗎。
在他期待的眼神下,班皮休教官搖了搖頭。一旁的凱恩林殷勤的表示,阿裡瑟少爺可以不用操心任何事情,他會安排好一切,麥瑟爾先生已經告知他該如何做。
盛淵勉強道了一句感謝,瞥眼看到一旁等候的列隊隊員。
為首的隊長艾瑞斯目視前方,藍色眼眸在陽光下顯得很深邃。他好像是看了這邊一眼,但是随機又是垂了眼。
盛淵轉回視線,向等待的凱恩林說道,“我現在有點累,可以休息一晚,明早随你離開嗎?”
凱恩林面色有些為難,但考慮他長途颠簸身體可能還不适應,病情剛剛痊愈還是不要折騰的太厲害,同意了他的要求。
一晚上的時間,盛淵不知道,隊長會給他囑咐點什麼,如果他們需要聯系又該如何通信。
訓練基地所有的通信都是受到嚴密監視,如果有人洩露一絲有關這裡的情況,即刻扣留,帶去審訊室。不問出點名堂來,絕對不會放過你。
每個進來特訓組的成員,身體都植入了一種毒素芯片,需要定期服用緩解毒素的藥物。芯片不僅僅是身體數據的檢測器,更是一個定位器。
如果有人要逃跑或者密謀策劃,芯片就是一個當時炸彈,沒有人可以逃過追蹤,追殺到天涯海角也不會放過潛逃的人。
這也是為什麼,所有的隊員在做任務的時候,迷路失聯十多天,會軍心渙散,會消極倦怠。
明明自己的數據都受到監視,迷路十幾天卻是無人來找,無法不讓人感到心寒。但也不得不繼續,找辦法回去,因為如果回不去訓練基地,毒素會緩慢的侵入髒腑,到時候就是死路一條。
這就好像是頭上懸着一把刀,随時随地不知道什麼時間,這把刀就要了自己的命。
盛淵不需要跟着隊員們回去訓練場地了,他有專屬的休息房間,也是凱恩林安排的。醫生也建議,他現在的身體不适合劇烈的活動。
一次性得了天花,又是中毒,身體還莫名的滲血,盛淵算是在床上躺了一個半月的時間。
不用醫生說,盛淵自己都覺得,來訓練基地不到半年時間,高強度訓練造就的強健身體,已經讓他用一個半月的養病給廢了。
到達訓練基地已經是傍晚,收拾妥當吃完晚飯,已經是晚間九點了。
盛淵跟着班皮休教官去了秘密地下室,是在訓練基地辦公樓的西北角,一棟低矮房屋裡面。
這裡算是訓練基地的禁地,除了部分長官可以進入,其他人靠近都會受到嚴厲懲處。
班皮休教官告訴他,他馬上就要離開訓練基地,需要把身體内的芯片取出來。這也是麥瑟爾長官的要求。
他們進去這裡,穿過一段長長的昏暗通道,傾斜角度不算很大,大約五分鐘之後,盛淵就看到前方頭頂上一點點蒙蒙的光亮。
計算着走了多少距離,又是如何的傾斜角度,盛淵猜測這裡離着地面大概有五十米深。他問了問系統,系統回複一句,權限不足不可以幫助他。
盛淵相信自己的判斷,在心底默默計算又是記住這些路況和數據。
滴滴滴——滴滴——
班皮休教官在門口的電子鎖上面輸入了幾個按鍵。
這通道有點狹小,盛淵站在班皮休教官的身後,身高原因他什麼也看不到,隻能靜靜的聽着前面的動靜。
門打開之後,班皮休教官領着他進來,又是折了幾個拐角路口,才是在一扇通體白亮的大門前停下腳步。
這大門有兩個成年人的體型那麼寬大,盛淵自然的往班皮休教官的身旁走了一步,看到他把食指放在門上面的一個屏幕上面,一道紅光劃過食指,暗淡的屏幕就泛起淡淡的綠色光芒。
——驗證通過
女性的機械音在寂靜的暗沉空間響起,班皮休教官推開門,讓身後的人進來。
裡面還有很多房間,而且無一例外的都是精密的白亮色門闆,上面有密碼和指紋驗證,盛淵甚至看到了虹膜驗證。
“阿裡瑟,這邊走。”
自覺當一個傻乎乎的傻子阿裡瑟隊員,盛淵傻乎乎的和教官班皮休談話,問他這裡是科學家做實驗的地方嗎。
教官班皮休随意道一句,這裡不屬于他管轄的區域,他也不清楚具體的。
盛淵倒是相信班皮休教官的這句話,因為他們經過一扇門時,班皮休教官把一旁房間裡的一個男人喊了出來,讓他來開門。
那個男人穿着一身白色長身制服,把胸牌放在門上一刷,大門的邊緣亮起一圈綠光,證明驗證通過。
盛淵看了看那個胸牌,上面有相片和一些人名職務的信息。但他隻來得及瞥一眼,那個男人就回去了,班皮休教官又是催促他快些進去。
裡面沒有其他人,隻有一台很大的檢測機器,延伸出來一個可以躺下去的長闆。
班皮休教官讓他躺在上面,不要緊張,隻需要幾分鐘就可以。
盛淵依言躺了下去,看着自己被緩緩送進去那寬口拱形的檢測機器内部。
右臂一點點微弱的針紮刺痛襲來,盛淵就感覺自己意識有些模糊了。
頭頂是忽明忽暗的光亮,心髒微微加速的跳動,盛淵忍不住攥緊了拳。
模糊聽到班皮休教官讓他放松的聲音,盛淵勉強聽從指令,感覺到手臂右上方的一點刺痛,随機意識也是陷入深沉的黑暗裡。
“阿裡瑟——阿裡瑟——”
盛淵直愣愣的看着眼前的班皮休教官那張嚴肅的臉,怔愣了半晌,才是順着他的力道坐起來。
班皮休教官告訴他,芯片已經取出來,他可以跟着他離開了。
下來這長形闆,盛淵腳下微微踉跄一下,扶住一旁的牆壁,甩了甩有些發暈的頭。
班皮休教官拿出來一個小盒子,告訴他,麻醉藥效還沒有完全下去,他需要回去好好睡一覺,注意不要洗澡。這盒子裡是三顆解毒素的藥物,一月吃一次,身體内的毒素就會完全清除。
盛淵掀開右手臂的衣服袖子,光滑白淨的皮膚上面,沒有一點傷疤,心一點點往下沉。
他不知道這芯片到底是如何植入,植入部位是哪裡,也不清楚是如何取出的,一切都是在意識不清晰的狀态下進行。
如果在這過程中,加了一些或者少了一些什麼,都是沒有感覺的。
或許,訓練基地的人明面上告訴他們有芯片,讓他們忌憚聽從指令,暗地裡還有其他潛藏的卑劣手段往,必要時候威脅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