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瘋了,他簡直就是瘋了,他怎麼可以和自己的哥哥在一起呢?他難道不知道自己和哥哥這樣做的話,會被世俗給唾棄嗎?真是兩個惡心的家夥。
兩個從小沒有人管教的家夥,會有着一段不倫不類的關系,也确實是一個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畢竟一直以來他們都被說是不正常的家夥。
可他們是怎麼敢宣揚自己的感情的,他們似乎讓全世界都知道了自己的感情。鄒不漾明明是一個那麼害怕流言蜚語的人,為什麼願意讓全世界都知道自己和哥哥的感情呢?是被威脅了嗎?并沒有,是他自己自願的。
他說:“我和誰有着什麼樣的感情,與任何人都沒有關系,因為感情本來就是一個很複雜的東西,我很難知道我會喜歡上什麼樣的人,如果有人覺得我是一個不正常的人,那是因為他們戴着有色眼鏡來看我,畢竟我也是一個會戴有色眼鏡看别人的人。”
他的語氣是堅定的,語氣中并沒有帶着平常的那些嚣張跋扈的語氣,或許他這次是真的認真對待自己的感情了吧。沒有人知道他是否是真的愛他的哥哥,也沒有人知道他哥哥也是否是真的愛他。
他們就像是兩個下水道裡陰暗爬行的老鼠一樣,見不得光的,可他們又是彼此最明媚的太陽,因為從第一次見面開始,他們的故事也就這麼潦草的開始了。沒有人知道他們以前是怎麼相處的,他們隻知道他們有一段不倫不類的關系。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鄒不語沾染上了尼古丁,成天抽煙,煙霧缭繞,讓他實在是享受。他絲毫不在意身邊的人感受,隻要自己想抽煙了,無論自己在什麼地方,他都會掏出煙盒拿出一支煙抽。
當然,也沒有人勸他戒煙,因為他身邊的那些狐朋狗友都是一群隻會瞎起哄的人。他雖然不會參與他那些狐朋狗友的瞎起哄,但是會覺得很有意思。
他曾在一支煙寫上了鄒不漾的名字,因為那段時間很流行在煙上寫自己愛人的名字,聽說這樣自己的愛人就會永遠都刻在自己的肺裡。他信以為真,所以就這麼做了。
如今的他回想起自己這樣的行為,隻覺得很愚蠢,他怎麼會跟那些愚蠢的人一樣,覺得把自己愛人的名字刻在煙上吸進肺裡就可以一直刻在自己的肺裡呢?他想要戒煙,可是他一天不抽煙就渾身難受。
他知道鄒不漾也沾染上了酒精,因為他有鄒不漾身邊的一些朋友的聯系方式,他的那些朋友天天給。鄒不語彙報鄒不漾最近的一些生活,因為鄒不語會給他們一些報酬。
他想要去見鄒不漾,想要強制鄒不漾戒酒。他知道尼古丁對自己的危害有多大,你知道酒精對自己愛人的危害有多大?可他無所謂呀,他隻想讓自己的愛人可以健健康康的。可是他并不能見鄒不漾,因為他知道他要是去了A市找鄒不漾的話,他也一定還會被抓回Z市的。
于是,鄒不語總是在鄒不漾之前還有一大半空白的日記本上扭扭捏捏地重複寫着這麼一段話:鄒不漾,我遲早會有一天找到機會和你見面的,因為我怕你喝酒把自己喝死了。
分别的第三年,鄒不漾終于舍得給他發信息了:“哥,我好難受,我不想喝酒了,但是也隻有喝酒才能解決掉我下面的痛苦,你們什麼時候才能見面呀,我根本就不習慣一個人的生活。”
鄒不語很快就回複他:“我也不知道,我們兩個現在天天被人盯着,哪有機會偷偷見面了,等我找到機會了再說吧,那你别再喝酒了,喝酒傷身體,我可不希望我見到你的時候,你因為喝酒而把身體給喝垮了,我還得照顧你呢。”
鄒不漾雖然在短信答應他不會再喝酒,實際上他在給鄒不語發消息的時候就已經開始喝酒了,真是一個心眼多的家夥。
鄒不漾的手機在單曲循環周傑倫的《說好的幸福呢》,整的他好像分手了一樣,但異地戀對于他來說,就是分手了,所以他恨不得天天唱一百遍這首歌。
鄒不語又去給他的朋友發去短信,他的朋友卻是鄒不漾在給他發消息的時候就已經開始喝酒了。他有些氣急敗壞,對着空氣有些憤怒地說:“這家夥,怎麼嘴上說着會戒酒,但給我發消息的時候就已經開始喝酒了,真他媽是一個心眼多的家夥。”
在分别的這些年裡,鄒不漾喝了多少酒,他自己也不知道。他的老闆是一個很好的人,也經常勸他要戒酒,可他總是不聽。他的老闆是一個不會洩氣的人,如果跟他講一百遍的話,他都不聽,那他就會講一千遍,一萬遍,直到他聽進去為止。
後來,鄒不漾開始戒酒了,因為還有三個多月,他們就要見面了,這讓鄒不漾感到了有些興奮,畢竟終于能和自己的愛人見面了,激動的心情肯定是會有的。
這麼多年沒見了,再次重新見面的話,那肯定是要給自己的哥哥留一個好印象的,更何況他很早之前就在勸自己戒酒了,但我一直都沒有戒掉,他感到了有些愧疚。
給他打去電話了,我問他最近過得怎麼樣?他說過的還挺好的,又反問我最近是不是又在喝酒?我連忙否認,說:“我早就已經戒酒了,你别不相信我,我不是那種喜歡說謊的人。”
他在電話那頭冷哼了一聲,似乎是有些不相信我的言辭,就這樣沉默了一會兒,他開口說:“還有三個多月我們就可以見面了,你現在有什麼感受啊?”
“興奮呗,畢竟咱家裡的那兩個不是接受了我們兩個的感情嗎?所以我現在的心情隻有興奮”我輕描淡寫的說,“那時候的我們天天跟他們做鬥争,我還被送去精神病院治療了幾個月,實在是太痛苦了,幸好這樣的日子就這樣結束了。”
我看了看日曆,上次說分别了三年,現在已經分别了七年了,時間過得可太快了。我身邊的朋友都已經結婚生子了,如果一直都在等着他。
當時我們的感情鬧得沸沸揚揚的,後來分開了以後,所有人都以為我和我哥都不會再有什麼聯系了,所以在分開的這段日子裡,我身邊那些結婚的朋友都在問我什麼時候結婚啊?我總是騙他們說:“快了快了。”
我的一個好朋友,他知道我們的關系,所以他是第一個真心祝福我的人,他說:“我擁有你這樣的朋友,我已經很幸運了,你在我的生活裡幫助過我太多忙了,現在知道了你和你哥哥的關系,我隻能真心的祝福你們兩個,因為我不知道該怎麼報答你。我對待你們的這段感情沒有任何歧視的意思,畢竟相愛的兩個人能在一起本就是是一件很難的事情。”
可惜現在的我們早已分道揚镳了。
他有他的生活,我有我的生活,早就已經忘記了我們是因為什麼事而選擇不再繼續聯系了,或許這件事對于當初的我們來說是一件天大的事情吧。
在雜物間裡翻出了一個小小的紙盒,裡面竟裝着我們之前上課的時候傳的小紙條。雖然已經放泛黃,但是紙張還完好的。以前的那些幼稚的對話,都是青春的回憶。
不知道他剛知道我和我哥的關系的時候,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心情,厭惡還是尊重?或許剛知道的那一瞬間是厭惡的,畢竟這個世俗可是不接受兩個男人的愛情了。
其實我覺得他和我說的那句話讓我覺得他在騙我,畢竟分道揚镳的時候,離開的時候就小聲說了一句:“一個和哥哥在一起的人真他媽惡心。”
沒想到人總是會在分道揚镳的時候想要的對方的痛點來發洩自己心中的憤怒。
七年本就是一個磨練人的時間,可我竟沒有在這個時間裡愛上别人。
分别時偷看的那一眼,就好像已經在告訴我這是一個漫長的等待。
一個三分鐘熱度的人,能等一個人七年?我自己都不太相信,鄒不語會信嗎?或許他也不太相信吧,畢竟我總是在某段時間很愛某樣東西,但又很快對這樣東西失去好感。
我又一次給鄒不語打去電話:“喂,哥,你會不會覺得…像我這樣三分鐘熱度的人,等你七年,有點不太實際啊?你會不會覺得這七年裡,我早就已經找好下家了。”我的這句話好像就在沒事找事,也能讓鄒不語引起懷疑。我後悔說出這句話了。我不知道我是出于什麼心理才會對鄒不語說出這句話的。
鄒不語并沒有懷疑我,而是沉默了一會兒,說:“剛開始分開的時候,我倒是會覺得你可能會被這段時間給磨練到堅持不下去,然後就去找新的人談戀愛,畢竟我覺得我也會這樣做的,但我們都沒有找其他人還是新的生活,不是嗎?我不習慣一個人的生活,也不習慣和别人的生活,因為我隻愛你。”
鄒不語那些哄人的話,總是能讓我相信他是愛我的,也不知道為什麼,明明知道他的這些話,我也能輕而易舉的說出口,可又因為是他說出口的話,所以我總是相信他。
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惡劣到骨子裡的人,對于外人來說,他确實是這樣的一個人。但對于我來說,他是我的愛人,我和他從小生活在一個屋檐下,他缺乏的關愛,我早就已經看到了,所以成為他的愛人,我才能更好的愛他。
第一次向所有人介紹我和他的關系的時候,是在我們分别的那一天。
那天我介紹完我和他的關系的時候,我就這麼不明不白的被送去了精神病院治療。當時的我還十分抗拒呢,我說:“我正常得很,我比你們正常多了,該在精神病院治療的人是你們,不是我。”
他們把我的發言當成放屁,毅然決然的把我送進去治療。
在精神病院的這些日子裡真的不好過,實在是太痛苦了。
無數次想要逃出這個精神病院,可還是總是會被抓回去治療。
治療我的醫生是一個正常人,他說:“他之前也是被抓進來當成精神病治療,後來居然讓我來當這個庸醫。我并不會對你做什麼,更不會使用他們那些不太正常的治療方式來治療你,因為我知道你确實是一個正常人。我知道你和你哥的那些事,我不知道他們為什麼會覺得你們兩個是精神病。我會想辦法讓你逃出這個精神病院的。”
我問他:“你就沒有想過要逃跑嗎,還是說你在這裡待的時間長了,不願意離開了?”
他搖了搖頭,說:“也不是不想離開吧,隻是在這裡待的正常人實在是太多了,所以我想要幫助他們逃跑啊,我再逃跑。或許我早就已經活不到可以逃跑的時間了,畢竟那些正常人都是我自己偷偷放走的,要是被他們發現了,我可是會被他們給打死的。廁所沒有任何正經的手續的醫院,在這10多年來居然沒有被封,讓我感到了有些震驚,為什麼沒有人舉報呢?或許是人們都覺得這是真的是一個可以治療這些精神病的醫院吧。”
他就像是被束縛在這裡的麻雀,無法逃離這裡。
他和我說他有一個愛人,他的愛人本來是有辦法讓他偷偷逃跑的,可她前兩年不明不白的死亡了,因為他不能離開這個醫院,所以他沒有辦法去找是什麼原因讓他的愛人死亡吧。所以從那一刻開始,他有了想要幫助任何一個被送進精神病院的正常人。
他認為把一個正常人送進精神病院的人才是不正常的,因為誰好端端的會把自己的人認為腦子不太好呀,他正不正常,難道他看不出來嗎?或許真就看不出來,遇見他可是比自己說不正常的人還要不正常。
重逢前的最後一個月,鄒不漾興奮的心情越來越大了。給鄒不語發去短信:“哥,還有一個月我們就要見面了。”
他這一次也很快地回複我:“到時候我去接你,别自己瞎跑。”
行李箱的衣服是半個月前收拾好的,也不知道當時的自己到底是怎麼想的,明明距離見面的時間還有那麼長,為什麼要這麼咋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呢?或許是害怕到時候興奮到連自己的行李都來不及收拾吧。
那個和我分道揚镳不知道多久的朋友突然聯系上我了:“對不起,祝你和你哥幸福。”
看到這條短信的時候,我感到了有些以後,他到底是誰呢?我剛想問他,他到底是誰的時候?我才想起來,他就是我那個分道揚镳了很久的朋友,我要把打字框裡面的字給删掉了,問他:“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呀,為什麼突然聯系上我了。”
他沒有很快回複我,等到他的消息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小時後了,他說:“沒什麼,隻是突然想要和你聯系了,當初明明是想要你和你哥幸福的,最後先拿這件事來對你惡語相向,這樣我覺得我挺混蛋的,所以隻能帶着歉意又一次祝福你了。我并不是想和你重新成為朋友,隻是得知你還有一個月就要和你哥見面了,感慨一下可以,沒想到你和你哥分開了這麼長時間,你們還能這麼愛着對方。”
我不知道他是真的來道歉還是假的,隻覺得他這段短信好像真的是帶着一絲歉意的。但我不知道該怎麼回複他了,所以我隻能把手機放在一邊去幹自己的事情了。他對于我不回複他的消息,早就已經見以為常了,因為他知道,我并不知道怎麼回複他,所以他也去幹着你的事情了。
分開的這七年,一直都在單曲循環周傑倫的《說好的幸福呢》。當我點開音樂軟件的時候,發現這首歌我已經聽了一萬遍了。居然聽了這麼多次,不過也苦盡甘來了。
本以為不會再重逢,結果還是重逢了,這簡直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那兩枚戒指早就已經被我弄不見了,所以我隻能又重新買了兩枚,和以前的款式是一樣的。新的戒指就當做我和鄒不語的新生活重新開始吧。
其實這些年來我有偷偷的去看過他,隻是他不知道而已。他以為我對這裡人生地不熟,所以讓我到了之後不要亂跑。
當然,我那個常跟他聯系的朋友,我沒有告訴他這件事,所以偷偷去看他的計劃,早就已經實現了。
可我是怎麼偷偷的去見他的呢?難道不會被抓回去嗎?當然不會,因為我總是和那些要抓我的人借口說自己去出差而已。我的老闆也很通融我,他知道我要去幹嘛?所以每次都會批準我請假。
我和鄒不語被罵了七年的瘋子。
那些用世俗眼光看待我們的人說:“哥哥喜歡上弟弟,弟弟喜歡上的哥哥,像話嗎?你們這段不倫不類的關系,讓人實在是感覺惡心。不要說什麼你們兩個缺乏關愛,那為什麼其他缺乏關愛的人沒有像你們這樣啊,所以你們必須分開,因為你們是有血緣關系的兄弟啊,怎麼能在一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