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上你看书网

繁體版 簡體版
恋上你看书网 > [原神]玉響 > 第22章 你的靈魂常駐蒙德

第22章 你的靈魂常駐蒙德

章節錯誤,點此舉報(免註冊),舉報後維護人員會在兩分鐘內校正章節內容,請耐心等待,並刷新頁面。

科裡爾以隻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輕聲訴說。他注視着神像,靜靜等待着,但風并沒有如期到來。神像毫無變化,它自雕刻成型的那一刻就再也無法改變了,即便他如何虔誠,這也終究隻是個大一點的石塊罷了。

科裡爾苦笑了下,搖搖頭,覺得自己有些無聊。他不再理會無動于衷的神像與它的信徒,轉身繼續向着教堂走去。

走上階梯,科裡爾無視教堂的大門,拐彎沿着側邊的小道繼續向前。越往裡走越是寂寥,連修女傳教的聲音也逐漸遠去。

教堂的背後鮮有人來打擾,因為那裡是蒙德城的最深處,是城市的邊緣、角落,是已經故去之人的歸宿——那裡是墓園。

科裡爾放輕了腳步,擔心驚擾了那些故去之人的靈魂。他緩步向前,視野中漸漸出現一排排石碑,與此同時,科裡爾聽見了一陣飄渺的琴聲。

越往裡走琴聲越清晰,科裡爾循着聲音找去,發現空蕩蕩的墓園裡,一位面容憔悴、胡子拉碴的中年人正手持豎琴,在一塊墓碑前彈奏。他面容哀戚,臉上有未幹的淚痕。

科裡爾看了眼中年人面前的墓碑,墓碑上的名字應該是一位女性,名字動聽、寓意美好。科裡爾沒有上前打擾他彈奏,隻站在一旁靜靜聽着。歌曲是一首耳熟能詳的童謠,本該是歡快的曲調,但琴聲卻哀婉悲戚,凄入肝脾。

琴聲挖掘出内心深處的悲傷,科裡爾沉默地聽完一曲,遲遲沒有動彈。此時中年人也已注意到了科裡爾的存在,他伸手輕撫墓碑,語氣中帶着些許徹夜未眠的疲憊。

“這是我的女兒,剛剛那首是她最喜歡的童謠。每次回家時,她總會纏着我唱給她聽,但我卻滿心是工作,不願意理她……”

“直到我前些天去璃月演出時,演出到一半,突然刮起一陣風,竟飄來了白茫茫一片蒲公英。那些蒲公英,讓我想起了在蒙德的女兒,我記得我曾随手摘了一株蒲公英送給她,她視若珍寶,用一個盒子裝滿了蒲公英種子……我在演出時看到它們,心中竟傳來一陣刺痛,我當場停止了演奏,急急忙忙趕回蒙德,卻發現女兒病危,不久便離開了人世……”

說着說着,中年人眼中有淚花在打轉,一滴滴水珠落在了墓碑上,留下一道道深色的痕迹,“她的願望是那麼的簡單、渺小,可連這樣事情我都沒能為她做……我的女兒啊,放心吧,爸爸會陪着你,一直都會的……”

“感謝那些蒲公英,至少讓充滿罪過的我見到了女兒最後一面,或許那不知從何處吹來的蒲公英種子,是巴巴托斯大人給我這糊塗人最後的救贖吧……”

“……巴巴托斯嗎?”科裡爾垂眸,輕聲重複了一遍這個幾乎銷聲匿迹的神明的名字。

在由人統治的城邦,風神似乎隻存在于教堂前的雕像和修女們的口中,那隻是一個無足輕重的石像、一個輕飄飄的名字。但是隻屬于蒙德的蒲公英飄到了遙遠的璃月,這種事似乎也隻有巴巴托斯能做到了。

或許風神一直都在我們身旁……

有一種說不出的微妙心情。

科裡爾悄悄後退幾步,不再打擾無聲垂淚的中年人,捧着風車菊默默離開了。科裡爾路過一塊又一塊墓碑,或許是因為墓園裡自帶死亡的沉重感,有一種無形的壓力讓他舉步維艱。但即便壓力再沉重、腳步再緩慢、心裡再怎麼不願面對……他終究還是來到了此行的目的地。

距離那塊墓碑隻有幾步之遙了,科裡爾卻徹底停下了幾乎是一點點向前挪動的腳步。

他看見了本不該出現在這裡的身影——那位在他面前離開蒙德城的吟遊詩人,此刻卻站在這裡、站在那塊墓碑前……

溫迪似乎沒有注意到他的存在,仍然注視着眼前的墓碑,沒有回頭。見此,科裡爾也不急着上前,趁此機會打量了一下難得毫無僞裝的吟遊詩人——這麼多年過去了,這位大詩人的容貌卻沒有絲毫變化,依舊如此年輕。但是與他年輕的外貌相反,大詩人此刻沒有掩飾身上的氣息,那種不該出現在年輕人身上的、古老又神聖的氣息。

它似乎比任何事物都值得尊重,但又比任何事物都要沉重。這樣的沉重,幾乎凝結了空氣,讓人無法暢快地呼吸。

那位詩人,他就站在那,站在墓碑中央,被無數故去的靈魂包裹着,仿佛要與它們融為一體……

一瞬間,科裡爾幾乎要窒息在那股仿佛化為實質的氣息下,好似龐然大物壓在胸口,無法抵抗、亦無法呐喊……下一刻,沉重的氣息蓦地一松,科裡爾猛然驚醒過來,如同差點瀕死的魚兒被扔回水中,他大口喘息,風吹過身上涼飕飕的,竟是出了一身冷汗。

再去看溫迪,年輕的吟遊詩人仍然低着頭盯着那塊墓碑,那塊在衆多墓碑中顯得未經風霜、成色尚且新鮮石碑。他就那樣注視着,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墓碑上刻着名字——玉響。

“玉響玉響,生命易逝,有如玉響。”溫迪開口,如同感歎。接着,他笑了,“看來捉迷藏是我赢了。”

“……”科裡爾徹底平複下來,他沉默地走到溫迪身旁,沒有詢問對方是如何找來的。其實不用問科裡爾也已心知肚明,那種不靠譜的借口是絕對無法騙過這位看起來不着調、實則老謀深算的吟遊詩人的。

科裡爾蹲下身将捧了一路的風車菊放在墓碑前,溫迪沒有因為科裡爾的舉動分出絲毫視線,他的眼睛始終注視着墓碑。科裡爾放好花後站起身,與溫迪并肩站着,亦是注視着陌生墓碑上的熟悉名字不發一言。

微風吹拂,拂過無聲哀悼的兩人。未曾想輕盈的風,也會在某刻變得沉重。

“……玉響患有絕症,是家族遺傳,無法醫治。”不知過了多久,科裡爾開口解釋。

他語氣平淡,仿佛對于好友的離世沒有什麼情緒波瀾,但溫迪卻注意到那份表面的淡然下,科裡爾的指尖在暗處抑制不住地微微顫抖。

“十六歲時父親的去世讓他得知了真相,知道了……自己活不長久這個既定的事實。所以玉響離開了蒙德,到各處旅行、冒險,隻為在短暫的生命裡不留遺憾——而他的确成功了,實現了一般人隻會靜靜等待其消磨的童年的夢想。”說到這,科裡爾輕輕笑了下,是對好友的欣慰,同時還摻雜了一絲自嘲。

“這樣說來,本該再沒有什麼能夠束縛他,但偏偏玉響不知道自己的生命會何時迎來終點。生在蒙德,死在蒙德,這是玉響最後的執念,所以他回來後就再不敢踏出蒙德一步……

其實先前騙你那出去旅行的說法,是玉響讓我這麼說的。或許沒能和你一起遊曆提瓦特,他也為此感到遺憾吧……”

聽到這,溫迪竟是噗嗤笑出了聲,在這樣沉重的話題下,“我說那樣拙劣的理由怎麼會是你這狡猾的家夥編的,換作玉響就說得通了,真是一如既往的不會撒謊。”

狡猾的家夥——科裡爾挑挑眉,自動默認溫迪是誇他聰明。同時他有些疑惑地瞥了溫迪一眼,對方看上去笑得毫無陰霾,“……你好像并不驚訝,是早就猜到了嗎?”

溫迪斂了笑容,搖搖頭,“我知道總會有這麼一天,但不知道它會來得這麼快。”

科裡爾乍一聽還雲裡霧裡的,但思索片刻,便理解了話中的含義。他促狹地笑了,“你果然不是普通人,難怪每次對付你都跟對付老家夥一樣難纏。照這樣看,或許十個老家夥加起來都比不上你。”

溫迪聽了這古怪形容不由得瞅了科裡爾一眼,故意闆起臉道:“那也不見你對長輩禮貌點。”

科裡爾聳聳肩,兩人對視一眼,同時笑出了聲。笑聲在寂靜的墓園裡顯得突兀,兩人卻仍然笑得肆無忌憚。

笑過後,他們又同時沉默下來,一種無聲的空洞吞噬了兩人。

這一笑,科裡爾心中竟無故生出悲涼來。他再次看向墓碑,看着那個名字,便能回憶起那人的樣貌、聲音……這無一不在提醒他,最好的朋友已經永遠不會回來了。

科裡爾深吸口氣,感覺心中壓抑的情緒在不停翻滾,他不想在别人面前丢臉,便同溫迪說:“我先走了,就不當電燈泡了。”

科裡爾聲音低啞,幾乎是落荒而逃般匆匆離開。溫迪也并未拆穿他眼角的淚花,隻是看着他狼狽離去的背影歎了口氣。

科裡爾是個聰明人,即便是被稱作老家夥的溫迪也忍不住這樣誇上一句。隻是聰明人也終究隻是普通人,面對親近之人的去世,即便表面上雲淡風輕,心中卻仍然難以接受……

那麼對于不是普通人的溫迪來說,又是何種心情呢?

他見過太多死亡,太多别離,玉響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于他而言,玉響的存在不過是漫長生命中的短暫過客,不過是偶遇的一隻蜉蝣。随着時代變遷,玉響這個名字終會如同勾玉碰撞的聲音一樣轉瞬即逝。

但風聽到了玉響,即便聲音已然消散,溫迪卻知道:風會永遠記得這個聲音,風神也永遠不會遺忘。

溫迪伸出手輕輕按住墓碑上的名字,感受掌心下刻字的凹凸起伏,這一筆一劃雕刻的名字,名字的主人曾經對溫迪說:希望溫迪隻要回憶起他的存在,便會露出笑容。

想到這,溫迪笑了起來,發自内心的。

接着,溫迪取出一株蒲公英,這是初次見面時玉響送給他的,他使了些手段一直保存到現在。

溫迪注視着這株蒲公英,越過它,好像再次看到了騎士笨拙又真誠的目光。此時,一陣風吹過墓地,蒲公英的種子飛向遠方。這株被神明注視了近十年的蒲公英球,終于隻剩下了一根光秃秃的蒲公英杆。溫迪蹲下身,将蒲公英杆插入泥土——這是玉響常做的。

“風的流向會改變,你的靈魂常駐蒙德。”溫迪說。

他站起身,擡頭看向遠方,“哈,起風了……我該走了。”

臨走前溫迪想了想,取下帽檐的塞西莉亞花,和科裡爾的風車菊一起,放到了墓碑前。

“我将歌頌你的詩篇。”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
熱門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