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亦星能從那個黃金牢籠逃離開來,也并非那麼容易。
要不是因為自己,他唯一的親人薛承宜也不會被皇上發現真實身份,要不是自己,弟弟也不會入宮,更不會郁郁而終死在皇宮一輩子出不來。
最終,他還是利用了承宜的死讓皇帝對承宜懷有的最後一點愧疚之心,以及皇帝給他出的條件就是絕不能讓任何人發現雲亦星的身份的事情,讓亦星離開那裡。
若是讓皇室蒙羞,皇帝或許隻能用另外一種方法讓亦星徹底消失了。
為了能順利帶着雲亦星離開京城,他答應了。
承宜的老路,他絕對不再讓亦星走一遍。
薛由不知道薛承訣短短時間轉了一圈的心思,象征性的慰問了公主的一些事情後,又和薛承訣簡單聊了聊,自覺完成任務。
很快便從薛宅離開了,他要回去寫折子上報聖上關于公主的事情。
薛承訣親自送康郡王薛由到門口。
他們雖然都姓薛,卻不同宗,隻是剛巧而已。
送走康郡王後,他也大概了解了他的來意。
庭香一直在注意前院的動靜,等了許久,才看到老爺還有康郡王去門口的情景。
見狀,她步伐輕快的去廚房,還好食盒一直溫着。
一會兒走的快些給老爺送過去。
“诶呀!”
“啊!”
“撕啦”
幾道聲音同時響起。
庭香因為踩到什麼東西差點一個踉跄摔倒在地上,還好她扶住了旁邊的柱子。
幸運的是她沒摔倒,不幸的是衣服破了。
另外一道聲音則正是穆氏,她本來跪坐在地上擦拭門窗底部雕刻的花紋,因為花紋繁雜,她一點點的擦,本就擦的費勁,擦的過于投入沒有看到來人。
被踩住了她另外一隻緊捏着綢緞抹布的左手手指,因為痛急于抽手,所以不小心讓那個踩了她的手的人差點摔倒。
纖細的手指一下子就被踩紅了,很快便腫了起來。
穆氏淚眼汪汪的望着自己的手,手上傳來一股鑽心的疼痛。
“你眼瞎嗎,沒看到我過來了!”
庭香差點摔倒,剛站穩發現自己今天特地換的衣服裙角那塊居然被撕開了一塊。
她要氣瘋了,今天穿的衣服是她花了她攢的很久的月錢買的很昂貴很漂亮的的衣裙,是特地給從外地回來的薛老爺看的。
現在衣服壞了,她要怎麼去見老爺。
“對不起,對,不起!”穆氏聽到訓斥的聲音,顧不上哭泣,哽咽着聲音連忙放下紅腫的手給面前的人道歉。
她雖然不知道她的姓名,但是她知道這個姑娘是孔嬷嬷身邊的人。
“對不起有什麼用,慣會哭哭啼啼,連這點活計都幹不好,你還能做什麼!”
庭香火氣十分大,見她還有臉哭,伸手惡狠狠的指責她。
“如果眼睛不好使,以後就别出來耽誤别人的事情!”
她想狠狠罵她一頓,但又想到孔嬷嬷之前對穆氏的格外關照,怕被孔嬷嬷發現,又覺得和這樣的村婦置氣有辱自己的身份。
不甘心又恨恨的訓斥了她一番,打算等忙完她的事情後,再對孔嬷嬷好生說道說道。
這樣的人留隻會是白吃幹飯。
其實,她也知道自己心裡其實是有點嫉妒的,憑什麼這樣的一個婦人一來就能得到孔嬷嬷的特别關注。
穆氏被面前的姑娘罵訓斥許久,直到自己快撐不住的時候她終于松嘴離開了。
離去的庭香隻得先回自己的院子換衣服去了。
穆氏見她一走,那眼淚才嘩嘩的忍不住流出來,甚至不敢哭出聲來。
她今日做了一天的活計,本就累的腰酸背痛,然後還總是被訓斥,頓時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當中。
自己是不是一個隻會拖累陽哥兒和玥丫的病秧子,什麼都做不好。
甚至連丈夫都被她拖累死,又次一次問自己為什麼當初死的不是她。
想到這裡她哭的更加傷心了。
而玥丫他們在回去的路上走着走着,發現周圍的人越來越少了。
就在穆陽還在奇怪,怎麼這兒一個人都沒有時,一個耳熟的聲音傳來。
“你們住手,快住手!”
“求求你們,不要打我爹!”
為首的一個穿着黑衣的大漢,兇神惡煞的拿着斧頭惡狠狠冷笑:
“不還錢打死你們都不為過!”
“對,還錢!”其中一個叫猴子的矮小的男人也開始叫嚣。
被打倒在地上蜷縮着身子的一個瘦小的身影想要伸手顫抖着爬起來:
“咳咳,虎哥,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