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離燼沒穿鞋,地上有羊毛毯,是冷無弦特意讓人鋪着,毛絨絨的。
他在書房裡看到了冷無弦,似乎在雕刻這什麼,沒看清,因為冷無弦發現他後就藏起來了。
霍域锜來了,他不鹹不淡的對墨離燼評價道:“什麼也不知道。”
墨離燼确實不知道,沒法反駁。
從霍域锜口中才知道,天上發生了大事情。
是兩位神将座下的神官,惹了大事情,鬧到魔界去了,原因呢,就是一個救了魔界的魔獸,魔獸報恩時,被另一個看見了,那人覺得眼熟,說他也救過,逼問魔獸是不是認錯了,魔獸肯定說沒有,他報恩的就是對的人。那人惱羞成怒,怒罵魔獸是白眼狼,魔獸被罵久了,一時失手殺了神官,潛逃了。
天界正在追捕,恰好死去神官救的魔獸來了,被當作是潛逃的,逮捕殺了。
這一出事搞的動靜很大,知道冤枉了,雙方都要讨說法,鬧得不可開交。
有的說,是别界的人來渾水摸魚,設計出的。
可沒證據,這事就一直鬧着。不安甯。
現在請你回去解決了。
冷無弦在一旁嗤笑道:“那群傻子,看不出來嗎?這麼點事鬧成這樣,恐怕是早有矛盾了吧?蠢貨。”
這并不是說他們兩個,但墨離燼還是道:“冷無弦啊,話雖這麼說,我還是要去的,這幾天委屈你了。”他要去一趟天界。
冷無弦隻能道:“好吧,離燼,你要小心些,我等你。你回來時我給你個驚喜。”
墨離燼答應了,他收拾好後跟霍域锜一起出發了。
天界,亂糟糟的,吵鬧。
天君在大殿中,皺眉扶額,底下吵得要命。全是因為此事而吵的。
墨離燼一來,直接閃出一道雷,劈成兩批人,瞬間安靜下來了。
誰會這麼出場?除了墨離燼還能有誰!
墨離燼皺眉道:“誰再吵?吵一句試試。”
沒人敢說話,他是天君最看重的,是炙手可熱的新人,也是最強武神,以一敵百不是問題。天君也是不想和他動武,平起平坐。
墨離燼走上前去,天君向他簡單交代了事情,墨離燼提出讓雙方都道歉,一了了之。
沒人說話,墨離燼則皮笑肉不笑道:“諸君說話啊,提出意見啊,說話啊。”
這才有幾個人敢說話,寥寥無幾。
這場提議很快就結束了,最後還是提取了墨離燼的建議。
果不其然,沒有再糾紛了。
墨離燼也被天君以恩賜名留下多日,設宴,其實是天君想罷了。
墨離燼在宴會上,無視一些欽慕的目光,坦坦蕩蕩的。
他無聊時,一桃花神給他了一大本書,全是記載着兒女情長故事。
桃花神還說,他的桃花運來了。
不怎麼相信的墨離燼,無聊時還是看了,有些看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有的看着時會贊歎此情。
總而言之就是這樣,在天界時墨離燼就把這些看了,也了解了感情。
他覺得,自己對冷無弦的,就是夾雜着愛。
他又不敢承認,怕是自己一廂情願。
愛情的膽小鬼。
等到他終于可以離開時,他卻有點不想去找冷無弦了。
但還是要面對的。
孤注一擲吧。
墨離燼來到了鬼界,遠遠就看到了冷無弦,他走近後,發現冷無弦有些緊張,眼裡卻是含情脈脈的。
直到回到宮殿,冷無弦還是沒說話。
墨離燼剛想問他怎麼了,冷無弦開口了。
冷無弦道:“墨離燼,我帶你去個地方吧。”
他取出黑帶,那種很像蒙眼睛的。墨離燼想也沒想就答應了。
冷無弦手牽着雙眼被蒙上的墨離燼,來到一處花海,繁花似錦,花香萦繞,蝴蝶飛舞。
墨離燼是猜到此處為花海,他感官敏感,不知道冷無弦帶他來這做何事。
不過,他很喜歡花。
黑帶被解開,他睜開眼,一陣風吹來,面前的人,單膝下跪,朝着他。
各花各自香,夾雜着濃郁的愛意。
冷無弦手上拿着類似苗疆物的同心鎖,他深情款款地,道:“墨離燼,我喜歡你。”
他把同心鎖放到墨離燼手心,道:“這是定情信物,我怕你不同意,就決定先定情,你,願意嗎?”
墨離燼沒回答。
年少的一見鐘情,如今的定情信物。
冷無弦對他有感情,而墨離燼,他也是有的,回憶之前,無微不至的照顧,依賴,露骨的話語,無一不是喜歡的證明。
墨離燼是隐蔽的愛,隐蔽到他沒發覺過。
他也喜歡,但如今袒露心意,他也要做個大膽的人,不再□□情的膽小鬼。
冷無弦見墨離燼沒回答,又緊張又失望。
是讨厭嗎?
他剛要開個玩笑,說是假的。
而下一刻,墨離燼同樣單膝跪下,擁抱住了冷無弦。
取之而來的是喜極而泣,和真實的回答。
“我願意。”
“我喜歡你。”
在鮮花盛放的地方告白說我喜歡你。
在旁人眼裡可能是浪漫。
在他眼中是浪漫至極。
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擁抱了好一會兒,墨離燼才放開冷無弦,臉上還是有淚痕,冷無弦溫柔地為他擦拭,道:“我的寶寶怎麼這麼可愛啊,我好喜歡。”
這麼一說,讓墨離燼臉有些紅了。
他低頭不語,這讓冷無弦憐愛,吻在了發間。
見墨離燼不語,一直哄着他,好容易把他哄好了,又誇了句“寶寶真棒。”
讓墨離燼臉紅道:“能不能别這樣叫我啊,我會不好意思的,你換一個吧。”
冷無弦又親了下他,道:“行,那我就私底下叫,平常叫你哥哥,好不好啊?”
墨離燼點頭答應。
他又問道:“你什麼時候做的?好精巧啊!好看。”
冷無弦拿起同心鎖,為墨離燼佩戴。
同心鎖有兩個,一個在墨離燼身上,另一個則是冷無弦的。
冷無弦看着墨離燼,是想要幫他佩戴。
墨離燼認真的為其佩戴。
心滿意足。
冷無弦調戲道:“雖然我不是純正的苗疆血統,但在苗疆,送人同心鎖,當定情信物,我的心就給你,反之亦然。我願意了,你願意嗎?”
鬼是沒有心的存在。
可是,他覺得,冷無弦有着一顆為他搏動,存在的心。
墨離燼莞爾一笑,道:“我願意。”
兩人在花海中玩了好久,之後,墨離燼在花中躺下,冷無弦在他旁邊坐着。
看着晚霞來到,天色漸晚。
墨離燼在花中,染上了芳香。
幾朵殘花落于發間,花瓣散了發絲。
冷無弦靜靜地看着,随後,為他拂去碎發。
墨離燼對冷無弦道:“冷無弦,你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上我的?”
冷無弦道:“乖乖,喜歡是一瞬間,說不清,道不明。但我是一見鐘情,見到你,我就覺得我是為你而生的。整個人喜歡得不得了。”
墨離燼也道:“我不知道我是什麼時候喜歡上的,之前太專注修道,現在才發現,成神後沒什麼了不起,我是可以喜歡的。在迷茫時,再到今天,我知道了,我也确定。”
“我對你的喜歡,早就藏于心中了。”
風輕輕拂去輕塵,不再蒙塵了。
因為,早就屬于塵了。
兩人又聊了些别的,說到名字時,墨離燼突然道:“冷無弦,我為你取個名吧。”
冷無弦道:“為何取名,我不是早就有名字了嗎?”
墨離燼坐起身,道:“不是,萬一我失憶了,有不測,你來找我就可以用這個名字。”
冷無弦道:“你不會的,有我在。”
墨離燼道:“萬一呢,我有種預感,還是這樣穩妥點。不過,你要這個名字時,認識我時不要直接告訴我記憶,讓我慢慢想起,這樣,我就是從一開始相識你,就對你有感情了。”
冷無弦道:“你不會有不測的。”
墨離燼笑着搖了搖頭,道“這世上沒有什麼可以保證的,不會的。”
他看着日落下,又道:“日會落下,但我對你的愛永不落,這是我最保證的。”
冷無弦也道:“我也保證,東升西落的太陽,一輪變換,而我對你的愛,是永恒的愛。”
接下來,墨離燼又繞回了取名字的話,他道:“不如,我給你取‘合弦’,怎麼樣?”
“我願你如‘江上調玉琴,一弦清一心’般。‘合’字嘛,我不願你分離,你可喜歡?”
冷無弦道:“我很喜歡哥哥用心取的名,但我希望用不上。不想你失憶有不測,就算迫不得已,我也願我來承擔。”
墨離燼坦然自若道:“都會有不測的,況且,失憶算什麼?失憶,可以喚起記憶,可不測,卻要肉身來受罪,你我都不願。這是最好的打算了。要是不失憶,我可能與你離開,會很痛苦,會想你想到瘋,但能有你,我都願意承受。哪怕受不了,我也會等待。”
冷無弦無奈歎氣,道:“好吧,哥哥,我會去找你的。”
可是,他不知道,做出抉擇的是他,讓失憶的也是他,沒有去找,而是躲避。
他,食言了。